时间既看不见,也摸不到,却塑造了我们,驱赶着我们,无法回头地从存在走向不存在。
——保罗·金凯(英国科幻评论家,曾长期担任阿瑟·克拉克奖评委会主席)
时间一直是一个迷人的话题。
在头脑中进行时间旅行是我们人类独特的能力。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向不同的方向延展,直至隐入未来的迷雾。我们在不同的头脑里做了不同的实验,都呈现在这本由“未来事务管理局”出品的《时间不存在》中。
未来事务管理局是一个以“未来”为核心的科技文化品牌,是美国科幻奇幻作家协会、美国堪萨斯大学冈恩科幻研究中心合作单位,致力于科幻内容培育和开发,也是“亚太科幻大会”主办方。
未来事务管理局创始人兼CEO姬少亭是果壳网联合创始人,参与创立了松鼠会,曾任新华社高级记者。
时间一直是科幻小说的基本主题之一,《时间不存在》中精选了多篇知名科幻作家以时间为主题的科幻小说,并以综述和对谈的形式,讨论时间之于科幻小说的意义。
在人类创作的科幻小说当中,时间分为可以被改变的和不能被改变的,所谓的自由穿行并不存在,不论去往哪个方向,这个宇宙都为人类准备好了规则,只是我们还不知道究竟会圈定哪些边界,所以我们不断冲撞,不断试验,企图用人类的智知破解这道谜题。
有人说,好的科幻小说可以改变你看待世界的方式。
时间旅行或许永远不会实际发生。但在我们的头脑中,它可能随时在发生。
赫伯特·乔治·威尔斯于1895年创作的《时间机器》开启了时间旅行的先河。当然,那时的威尔斯将他的小说命名为“科学浪漫小说”。“科幻小说”这个名称要到1926年才被雨果·根斯巴克发明出来。虽则如此,由于威尔斯在科幻类型发展史上占据了举足轻重的地位,他的作品普遍被认可纳入科幻小说范畴,包括时间旅行。
在《时间机器》中,维多利亚时代晚期科学和哲学对时间本质这个“深奥的问题”所知的一切,被威尔斯绝妙地整合起来。然而,威尔斯发表这篇讲述莫洛克人和爱洛伊人的故事之后,物理学领域发生了两项伟大的突破:爱因斯坦的相对论,以及量子物理学。
虽然相对论允许某种单向的时间旅行:当运载工具接近光速时造成时间膨胀;但是,对相对论本质的理解彻底推翻了威尔斯及所有的模仿者。威尔斯在小说中所写过的时间机器,其存在的可能性荡然无存。
同样被相对论彻底终结的,还有另一个重要的科幻构想:超光速旅行。如同时间旅行一样,超光速旅行也同样违反了加拿大著名科幻作家罗伯特·索耶所抱持的科幻小说关键定义:科幻小说讲述的是看似合理、确有可能发生的事。按照这个定义,无论时间旅行还是超光速旅行,其实都应当归入奇幻范畴,讲述的是永远也不可能发生的故事。
当然,这里阐述的是物质性时间旅行,而精神性时间旅行——其中发生转移的仅仅是意识而已,随着互联网和人工智能的发展却是可能的。
威廉·吉布森在1984年创作的《神经漫游者》中,提出了赛博空间的概念。虽然如今,我们一般在需要从特殊角度形容互联网络时才用这个词,但吉布森对赛博空间其实作了相当具体的定义:“那是数十亿人日常体验的一种交感幻觉”。
现实中,这样的赛博空间当然并不存在。简单来说,其实互联网并没有普适的版本,我们的网络是中文的,需要受到严格的内容审查;而美国的网络是英文的,充斥着仇恨的言论和腐化堕落的色情内容。在网上,我们与他人分享的各种兴趣构成了小小朋友圈,我们生活其间,而其余所有人则完全无视,或者说根本看不见。
但交感的观念确实存在:我们全都坚定地相信,这颗星球上的其他每一个人,乃至于每一种生物,都与我们共享一种现实——即我们所谓的此时此刻,也就是当下的时间。
罗伯特·索耶在1999年创作的《未来闪影》中,将人类的意识送上了时间穿梭之旅。小说中,在1分43秒的时间内,交感认知发生了改变:人类不再全体一致认为,现在是2009年4月21日的某个时刻,改而集体确信,目前是2030年10月23日——如此一来,既然大家对于那个特定时间的体验彼此重叠、互为确证,那么是否是一种精神性的时间旅行。
如果Netflix在美剧《副本》中构想的情节成为现实,人的意识和记忆可以借助某种设备保存下来,即便人类的机体死亡,只要这种设备没有发生损毁,人就可以通过这种设备在未来实现在另一具机体的复生,那么,这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一种时间旅行。
在未来,人类恢弘的想像力,一定能够继续创作出更多时间旅行的科幻小说,来不断挑战我们已有的认知,来满足人类无限的好奇心。
仅记于2019年05月18日22时55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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