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而生——读《灿烂千阳》有感

向阳而生

——读《灿烂千阳》有感

陆美芳

在杂杂碎碎的时间缝隙里,静静地品完这本书。脑海里回现着莱拉、玛丽雅姆的悲惨生活与命运,以及她们在绝望中卑微的希望。悲于战争的残酷,愕于阿富汗旧家族制度对女性的压迫,叹于莱拉与玛丽雅姆在水火不容的悲忍后缔结的情谊。我无法体会在过去的日子里曾有一个同样阴郁的冬天,玛丽雅姆看着纷飞的雪花时的感受,她的苦难如此巨大,我除了屏息而过,没有丝毫办法。世界在《灿烂千阳》里,如此陌生又如此熟悉,如此临近又如此遥远。

即使命运再般悲苦,希望与爱的眼中仍能看到美,那些弥足珍贵的:绿草如茵的山坡,牧羊人清越的笛声,沿着山溪在青铜色的落叶和低矮的桤木丛中散步,繁华满枝的苹果树,树上的冰柱叮当、叮当地掉落在屋顶,空气很温暖,弥漫着雪松的香味。

《追风筝的人》一直牵引着你去把故事读完,《灿烂千阳》却让人有一种永远读不完的感觉。当我们谈论阿富汗的时候我们在谈论什么?政权的更迭只是让悲剧无限循环,暴力就像一个无底洞,根本无法想象那里的家庭、孩子、妇女,他们究竟在经历什么,古老的阿富汗早已在无数新闻里幻化成一个有关恐怖主义和战争的符号,你无法想像那里生活着有心、有思想、有感情的真实的人!小说就让你看到了这些人,而苦痛与折磨那样延绵不绝,血泪斑驳,你如鲠在喉,无法下咽。但她们渴望的真情和追求的自由同样如此真实,她们迸发出最后的光芒一如灿烂千阳,令人无法直视。

还记得巴米扬大佛在新闻联播的画面中残破的样子,可是此外的无数个电视画面前的灵魂,有几个人听到了那些深深的哭泣?那么深切的苦难,就发生在同一个时刻的不同时空而已,人类在命运面前如同蝼蚁,没有选择,没有机会,没有尽头。玛丽雅姆的母亲娜娜说,世界上每一片雪花都是人世间某一个悲哀的女人叹出的一口气。在这个寂寞的冬夜,多少叹息无声地飘落在寂寥的天地间,无人耳闻,这种悲哀无关乎坚强,它是在无可操控的命运面前的无可操控之悲哀。

乌云之所以是黑色的,是因为它们太厚了,它们的上边吸收了阳光,把它们的阴影投射到底部。玛丽雅姆希望她的母亲能够活着看到这一切,看到在这一切之中的她自己,看到满足和美丽是终究并非无法获取的东西,就算对她们这样的人而言。男孩对待友谊,就像他们对待太阳一样:它的存在毋庸置疑,它的光芒最好是用来享受,而不是用来直视。

她躲在自己心灵的一个遥远角落,独自度过了这些岁月。那儿是一片贫瘠的土地,没有希望,也没有哀伤;没有梦想,也没有幻灭。那儿无所谓未来。那儿的过去只留下这个教训:爱是使人遍体鳞伤的错误,而它的帮凶——希望,则是令人悔恨莫及的幻想。无论什么时候,若这一对剧毒的两生花开始在那片干涸的土地上生长出来,玛丽雅姆就会将它们连根拔除。她把它们拔起来,还没拿稳就赶紧将其掩埋。

人们数不清她的屋顶上有多少轮皎洁的明月,也数不清她的墙壁之后那一千个灿烂的太阳。太阳能照亮这片苦难的土地么?能温暖这些冰冷彻骨的心么?当我们带着最后的顽强和希望穿越冗长的黑暗,幸存下来的疲惫身躯会在阳光的照耀下变得温暖而坚实。当世界上绝大多数土地都逐渐走出了那些深切的苦难之后,这些被我们遗忘或者根本就不熟知的无法想象的苦难时空,让我们心如草木,向阳而生。

一千个灿烂的太阳能敌得过一场飞扬的大雪吗?关于不可宽恕的时代,关于不可能的友谊以及不可毁灭的爱,是真的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耳畔萦绕着安朱曼的诗句:

我梦想有一天我可以打开鸟笼

我可以探出头去,欣喜地唱一段诗

我并非脆弱如微风中颤抖之柳树

我是个阿富汗女人,而我一定得哭泣

作者简介:

陆美芳 哈尔滨市作家协会会员,供职于黑龙江省二建建筑有限责任公司。有散文、诗歌作品在《阿城报》《金源》《黑龙江农村报》《金源文萃》《华夏诗潮》《暮雪诗刊》等报刊及多家网络媒体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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