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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本有吸引力的书
2018年,我在比尔盖茨的年度荐书视频中看到了这本书,当时还没有出中译本,我就没看最近读过这本书,感受着它带给我的力量。书中优美的文笔、具有冲击力的故事、作者包容自省的写作态度将我包围,让我在平静与冲突中产生共鸣,看似与自己的生活千差万别,却又产生一种跨越了千山万水,抵达另一个自我的感觉。想起安娜昆德兰的一句话:“Like so many other books I read, it never seemed to me like a book, but like a place I had lived in, had visited and would visit agai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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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作者一家在美国爱达荷州的阿巴克峰上生活,家庭中一共有七个孩子,父亲经营着一个垃圾废料场,母亲是一位草药师,后来在父亲的引领下,也成为了一名助产士。她们家奇特的地方在于父亲有许多的偏见,他不相信学校和医院,从来不去也不让家人去这些地方,还会做出一些很危险的事,很多次死里逃生……
作者通过一个较为漫长的过程,(主要受到了哥哥泰勒的影响,他不仅带给作者音乐的力量,让她产生学习音乐的渴望与激情,这一点很大程度上是让塔拉坚持自学最终上大学的动力,他还对作者说“外面有一个世界,塔拉,一旦爸爸不再在你耳边灌输他的观点,世界就会看起来大不一样。”)这时,塔拉意识到自己要去上学,并且在后来经历不断难以想象的艰难成长中,从无知的、与”新世界“格格不入的自己,不断蜕变,慢慢撕裂,与过去的自己告别,进入哈佛大学、剑桥大学,成为哲学硕士、历史博士……那是教育给作者带来的新世界,那意味着生命的无限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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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
>> 在这种靠山近的地方,风力强劲,仿佛山顶自己在呼气。往下,山谷宁静,不受干扰。与此同时,我们的农场在舞蹈:粗壮的针叶树缓缓摇摆,而山艾和蓟丛则瑟瑟发抖,在每一次气流充涌和喷发时弓下身去。
>>大风刮过,每根麦秆都跟随大家一起律动,宛如无数位芭蕾舞者一个接一个弯下腰来,在金黄的麦田表面留下凹痕。
>> 我被山间的节律养育,在这节律中没有根本性的变化,只有周而复始的转变。太阳每天清晨照常升起,扫过山谷,最后坠入山峰后面。冬天落下的雪总是在春天融化。我们的生活在轮回——四季轮回,昼夜轮回——在永恒的变换中轮回,每完成一次轮回,就意味着一切未有任何改变。我曾相信我们一家是这不朽模式中的一部分,相信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会永生。但永生只属于大山。
>> 他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如果我离开这座山,如果我漂洋过海,发现自己置身于陌生的地面,再也无法在地平线上搜寻那位公主时,我该怎么办。他从未告诉过我如何知道,我该回家了。
>> 我在凳子上挪动了一下。我试着想象学校的样子,但想象不出来。
>> “和你一样,我也有生日,”我想告诉这些人,“只不过它不固定。难道你不希望能变换一下你的生日吗?”
>> 母亲看着我把裙子胡乱套在头上,嫉妒点亮了她的双眼。
这句话描述母亲看到塔拉随意穿衣,而想起了自己的童年——被塔拉外婆限制,所有事情都讲究体面、井井有条,母亲受不了这种控制,便逃离了原生家庭,后面碰到了偏执、控制欲强的父亲,却选择了隐忍,因为,再次逃离或许会表示向过去妥协,而她已经选择了离开……
>> 山上的生活给人一种至高无上之感,一种遗世独立,甚至统治之感。在那广阔的空间里,你可以孤身一人几小时畅行无阻,漂浮在松林、灌木和岩石的海洋。那是无边无际的静谧,使人沉静,在它的广袤面前人类显得微不足道。吉恩在这种高山的催眠中长大。一切人类闹剧都仿佛安静下来。
这里引文章结尾的一段话:“我一直对公主念念不忘。在大洋彼岸我听到她的召唤,仿佛我是她牧群中一头离群的恼人的小牛犊。起初她用温柔的声音哄我,但当我没有应答,当我转身走开时,她的声音变得愤怒。我背叛了她。我想象着她的脸因愤怒而扭曲,她的姿态沉重而充满威胁。多年来,她一直以蔑视女神的形象活在我的脑海。但现在看到她,站在她的田野和牧场上,我意识到自己误会了她。她并未因我的离开而生气,因为离开也是她生命周期的一部分。她的角色不是圈养野牛,不是动用武力将它们聚拢起来,加以限制,而是为它们的归来而庆祝。”这座山是陪伴作者塔拉成长的一座山,她身上有着作者现在与过去的回忆联结。在作者与过去告别,与家庭分离的过程中,她也不会离开,这是作者感到宽慰的地方。就像在后面一次次的返回自己的家庭,寻求和解时,找回的那一部分,母亲上一辈的家人,这也可能是作者最终获得学术成功重要原因,因为她找回了一部分属于家庭的爱和与过去的联结。
>> 一个人功能健全,头脑清晰,令人信服,却仍可能在哪方面有问题。
>>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孤零零的画面,就好像我的记忆是一台幻灯机,而片盒却卡住了。
>> 偏执狂和原教旨主义如何瓜分了我的人生,它们如何把我在乎的人从我身边带走,只留下学位和证书——一种体面的虚空。现在正在发生的以前也曾发生。母女分离再度重演。磁带在循环播放。
这里,我看到了故事之外的故事:作者仍在不断地与家庭和解, “Things gained and things lost”,在这本书中我关注的是一种改变。随着时间的流逝,故事之外的故事将会有的新的走向,每个人都会经历着从自己童年中父母建造的世界中走出,(来自作者访谈)figuring out what bits of that world that was built for them in their childhood are they gonna hold on to and what bits they gonna let go off and how they gonna reconcile these relationships, 也是教育带来的改变,并且让作者能够坦然地面对差异。
>> 她说爸爸就像一株向日葵,会在雪地里冻死,来年二月需要把他带走,种在阳光下。
>> 女人们如何生存,又如何死去,命运早已注定。由勇士们决定,也由女人们自己决定。像沙粒般数不清的选择,层层压缩,聚结成沉积物,变成岩石,直到最后化为坚固的磐石。
>> 我不知道我们怎么回的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的家,但我记得那座山在晨曦中泛着橙色的光芒。
>> 他紧紧抓住那一刻和之后的一切后果,仿佛时间本身起始于我们的旅行车驶离公路的那一瞬,没有历史,没有缘起,没有任何外力,直到十七岁的他在开车时睡着,时间才被开启。
>> 想起汇而构成人一生的所有决定——人们共同或者独自做出的那些决定,聚合起来,制造了每一桩单独事件。沙粒不可计数,叠压成沉积物,然后成为岩石。
>> 有许多回忆可被看作我们人生这一阶段的象征,但这段记忆一直令我念念不忘:爸爸的声音从地面升起,而泰勒在喝他的玉米卷。
>>当树叶开始变色,从夏天的杜松绿变成秋天的石榴红和古铜金,我用手指无数次摩挲那枚银币,即使在最暗的光线下,它仍幽幽地闪着微光。
>> 泰勒步入了一片虚空。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他也不知道。他无法解释这个信念从何而来,也无法解释它是如何发出明亮的光来穿透那黑暗的不确定。但我一直猜想那来自他脑海中的音乐,来自我们其他人听不到的充满希望的曲调,来自他买三角学书和收藏铅笔屑时一直哼唱的秘密旋律。
>> 秋日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在金盏花瓷砖上,让整个房间发出琥珀色的光芒。
>> 一阵大笑在他体内冒着泡。
>> 爸爸活在对时间的恐惧中。他感觉时间在他身后紧追不舍。从他不时忧心忡忡地瞥一眼划过天空的太阳,从他焦急地掂量每支管子或每根钢条,我能看出这一点。
>> 我盯着自己发红的手指,那一刻,废料场在我眼中发生了变化。儿时我和理查德在这片废墟中度过了无数时光,从一辆破车跳上另一辆破车,搜寻其中的宝贝。在这里,我们假想了无数战斗场景——恶魔与巫师,精灵与暴徒,巨魔与巨人。现在它变了,不再是我儿时的那个游乐场,而是回归现实,有着神秘莫测、充满敌意的物理定律。
>> 最终说服母亲再去接生的不是父亲,而是她自己。也许这是她的一部分自我,不经一番抗争她是不会屈服的。
>> “人总是希望奇迹发生。”她对我说,“如果能给他们带来希望,让他们相信自己正在好转,他们就什么都信,什么都吃。但是世界上根本没有魔法这种东西。营养、锻炼和钻研草药特性,这才是全部。但人们生病受罪时,你说这个他们不接受。”
>> 那年冬天,对泰勒的记忆一直萦绕在我心头。我记得他离开那天,看着他那辆装满箱子的车从山上颠簸而下是多么奇怪。我无法想象他现在在哪里,但有时我想,也许学校没有爸爸所想的那么邪恶,因为泰勒是我认识的最善良的人,而他喜欢学校——他对学校的爱,似乎超过了对家人的爱。
>> 好奇的种子已经播下,只需时间和厌倦让它成长。
>> 长时间拖拽废品,使得光滑柔软的书页在我手中显得愈加柔软。
>> 没有人读我的文章,我是为自己写的,正如我想象泰勒只为自己而学习一样。
>> 我在学习的这个技能至关重要,那就是对不懂的东西耐心阅读。
>> 我以前听过无数次为赞美诗伴奏的钢琴演奏,但玛丽弹奏的音乐与之前杂乱的叮咚声截然不同。那是液体,也是空气;一会儿是岩石,一会儿又变成了风。
>> 其他女孩很少和我说话,但我喜欢和她们在一起。我喜欢保持一致的感觉。学跳舞就像在学习有所归属。我能记住动作,做这些动作时,我能进入她们的大脑,与她们一同呼吸,一齐伸出双臂。有时我瞥一眼镜子,看见我们聚成团快速旋转的身体,无法立刻在人群中认出自己。身穿灰色T恤的我虽然像天鹅群中的一只家鹅,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是一个群体,共同行动。
>> 日子过得很快,你越害怕某事,时间流逝得越快
我觉得自己越害怕做某事,时间过得越快,而事情拖得越晚。
>> 我想起那些声音,想起它们充满奇异的矛盾——想起它们使音符那样飘浮在空气之上,像暖风一样柔软,但又如此尖锐有力。
>> 一切感觉那么自然,就好像我想出了那些声音,我用想的方式唱出了它们。但之前现实从未曾屈服于我的想法。
>> 所有台词我都烂熟于心,但排练时,我一个人坐在那里,假装研究我的黑色活页夹。轮到我上台时,我会毫不犹豫地大声背诵台词。这给了我自信。如果我无话可说,至少安妮有的说。
>> 箱子孤零零的——这正是我喜欢它的原因。
>> 身旁的那个人就是肖恩,我看着他,但看不透他。我不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在那极其暴力又富有同情心的行为背后,我到底召唤出了什么生物——但我想我看到了父亲,或者我所希望的父亲的样子,一位我渴望已久的守护者,一名想象出来的斗士,一个不会把我扔进暴风雪中的人,一个当我受了伤,能让我重新变得完整的人。
>> 它们的天性没变。它们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无情又强大的化身。骑上它们就是放弃自己的立足点,进入它们的领地,冒着一去不回的危险。
>> 不一会儿,他就接受了我们要骑他的要求,接受了自己被骑的命运。他接受了这个世界的本来面目,在其中,他是别人的所属物。他从没有过野性,所以听不到来自另一个世界大山的狂野召唤——在那里,他既不能被拥有,也不能被人骑。
>> 这一刻定义了我对那一晚的记忆,以及之后长达十年之久很多类似的夜晚的记忆。在这样的记忆中,我看到的是一个坚不可摧、像石头一样难以对付的自己。起初我仅仅是让自己相信这一点,直到有一天它变成了现实。然后我才能坦诚地告诉自己,这对我没有影响,他没有影响到我,因为没有什么可以影响我。我不明白我的这种正确是多么病态,不明白自己是如何掏空了自己。尽管我一直被那晚的后果所困扰,但我误解了最重要的事实:它没有影响我,这本身就是它的影响。
>> 一旦离开这个家,只有疯子才会回来。
>> 泰勒起身要走。“外面有一个世界,塔拉,”他说,“一旦爸爸不再在你耳边灌输他的观点,世界就会看起来大不一样。”
>> 我也明白事情的真相:肖恩比我更恨他自己。
>> 我什么也没说。大学与我无关。我知道自己未来的人生将会如何:十八九岁时,我会结婚。爸爸将分给我农场的一个角落,我丈夫会在那里盖间房子。母亲会教我草药和助产的知识。现在她偏头痛发作不那么频繁了,又去给人接生了。我生孩子时,母亲会来接生。我猜有一天,我也将成为一名助产士。我不知道未来哪里有大学的影子。
>> 只花了几分钟我便找到了它。屏幕上满是照片——整齐的、颜色如太阳石般的砖砌大楼,周围绿树成荫,美丽的人们边走边笑,胳膊下夹着书,肩上挎着背包,看上去就像电影里的画面。一部欢快的电影。
>> 奇怪的公式和方程让人安心。我被勾股定理及其通用性深深吸引——它始终能预测任意一个直角三角形三边的关系。我对物理的认知全部来自废料场,那里的物质世界似乎极不稳定、反复无常。但有一个原理可以定义和捕捉生命的维度。也许现实并非完全变化无常。也许它能被解释和预测。也许它能用常理理解。
>> 我明白,没有任何未来可以同时容纳他们;没有命运能够同时容忍他和她。我将永远、始终做个孩子,否则我会失去他。
>> 她把目光转向我。我已多年未感受到她目光的力量了,为此我惊呆了。“在我所有的孩子中,”她说,“我原以为你才是那个穿越熊熊大火冲出这里的人。我从没料到会是泰勒——那令人意外——而不是你。你不要留下。走吧。不要让任何事阻止你走。”
>> 那是他们的世界。我穿上工作服,重返我的世界。
>> 但他凝视的眼神意味深长,他不再直视我,让我觉得路上出现了一个岔路口,我走了一条路,而他走了另一条路。那晚之后,对于是去是留我再无疑问。就好像我们正生活在未来,而我早已离开。
>> 我的想象中曾经没有未来。只到新年夜,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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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分
>> 大学坐落在瓦萨奇山脉的中心地带,那里的白色山峦拔地而起。它们很美,但在我看来,它们的美丽咄咄逼人,令人生畏。
>> 我从未在一座城市里待过几个小时,我发现自己无力抵御不断袭来的奇怪噪音。人行道信号的吱喳声,警笛的尖叫声,气闸的嘶嘶声,甚至漫步在人行道上的行人的闲聊声——每一个声响都逃不过我的耳朵。我的耳朵,习惯了山间的寂静,被这些声音折磨得痛苦不堪。
>> 我想我当时震惊不已,但究竟是为得知可怕的事实而震惊,还是为自己的无知而震惊,我并不确定。我清楚地记得有那么一刻,我脑海中闪现的不是集中营,不是毒气坑或毒气室,而是我母亲的脸。一股情绪的波动带走了我,一种如此强烈、如此陌生的感觉,我不确定那是什么。它令我想对她大喊,对自己的母亲大喊,而那让我感到害怕。
作者第一次查阅到有关大屠杀的资料,一个新的世界展现在她面前,而她感到害怕、不知所措,还好有一些友善的人帮助了她,给她带来了求学路上的强大精神动力。
>> 考试结束了。百叶窗打开了。我走到室外,站在冬日的严寒中,凝望着瓦萨奇山脉的峰顶。我想留下。群山依旧陌生而险恶,但我想留下来。
>> 我知道,如果它是清醒的,我永远无法如此靠近它。触摸自然的生灵,是对它天性的违背。
>> 我对大学的记忆很快变淡。铅笔在纸上写字的沙沙声,投影仪切换下一张幻灯片的咔嗒声,下课时响起的钟鸣声——所有声音都被丁零当啷的铁皮撞击声和柴油发动机的轰鸣声淹没了。在废料场待了一个月后,杨百翰大学就像一个梦,某种我想象出来的东西。现在,梦醒了。
>> 有的人反对平等的大潮;有的人必须从某些人那里夺取自由。我觉得哥哥不是那种人;我想我永远都不会那样看待他。但无论如何,有些事情还是发生了变化。我开始了一段觉醒之路……
>> 以前我笑过,现在我笑不出来了。这个词没有变,肖恩说出它的方式也没有变,只是我的耳朵变了。它们听到的不再是其中的玩笑。它们听见的是一个信号,一种穿越时间的召唤,得到的回应是一种越来越坚定的信念:我再也不允许自己在一场我并不理解的冲突中首当其冲。
>> 那从未使疼痛减轻,甚至一点儿作用都没有。正因为如此,我开始尊重疼痛,甚至敬畏它,觉得它必不可少、不可捉摸。
>>她明白我的过失并非故意为之,而是出于无知,于是她温和而坦率地纠正我。
>> 教授每次上课都在黑板前踱来踱去,咕咕哝哝让人听不清。我不是唯一感到迷茫的人,但我比任何人都更迷茫。
>> 机会渺茫,但我是擅长抓住机会的女王。
It was a long shot, but I was the queen of long shots.
>> 对我来说重要的不是爱情或友情,而是我自欺欺人的能力:相信自己很坚强。查尔斯知道我并非如此,因此我永远不会原谅他。
>> 我设计了一个怪异而不断变化的评估标准,来衡量他对我的爱。一旦他没达到要求,我便胡思乱想。
>> 能拯救我的只有我自己。
>> 我感到一阵陶醉和麻木,犹如喝醉了一般。我想对着世界大喊:这就是证据,没有什么东西能影响到我。
>> 理查德二十二岁,是我认识的最聪明的人之一,但是他没有高中文凭。开车从他身边经过时,我突然意识到,他可能要开一辈子的叉车。
>> 我决定相信,如果换一种方式请求他,让他冷静下来,他就会停下。我写下这些,直到让自己相信。这并没花很长时间,因为我想相信就是这样。想到过错在我,我感到很欣慰,因为这意味着事情还在我掌控之下。
>> 开车返回杨百翰大学就像一次催眠;一到那里,我关于前一天的记忆就已经模糊褪色。
>> 在那个女孩脆弱的躯壳中,在她为自己虚构的不可战胜的空虚中,还留下了一个火花。
>> 我从未允许自己拥有这样的特权:不确定,但拒绝让位于那些声称确定的人。我的一生都活在别人的讲述中。他们的声音铿锵有力,专制而绝对。之前我从未意识到,我的声音也可以与他们的一样有力。
>> 他定义了我,没有什么力量比这更强大的了。
>> 当你是一个地方的一部分,在它的土壤上成长的时候,没有必要说出你来自那里。我从未说过“我来自爱达荷州”,直到我离开了那里。
>> 这时我才开始体会到金钱的最大优势:考虑金钱以外的事情的能力。
>> 我只感到愤怒。我想,我们才是付出代价的人。母亲。卢克。肖恩。我们伤痕累累,瘀青、擦伤、脑震荡、腿着火、脑袋开花。我们一直生活在一种警觉的状态和持续的恐惧之中,我们的大脑充斥着皮质醇,因为我们知道那些事情随时可能发生。因为爸爸总是把信念置于安全之前。因为他相信自己是正确的,在经历了第一次车祸、第二次车祸、垃圾箱疗伤、着火、托盘坠落这些事件后,他仍坚持相信自己是对的。付出代价的是我们。
>> 多年来,我和父亲一直冲突不断,进行着永无休止的意志的较量。我以为我已经接受这一点,接受了我们那样的关系。但那一刻,我意识到我多么期望能结束我们之间的冲突,多么坚信将来我们会成为一对和平相处的父女。
>> 记忆中的那个世界在某种程度上比我实际生活的世界更鲜活,我在两者之间穿梭游走。
>> 先找出你的能力所在,然后再决定你是谁。
>> 我只是站着,”我说,“你们却都降低身体,试图弥补,因为高处让你们害怕。但蹲着走和侧身走并不自然,这样反而让自己变得脆弱。如果能控制住恐慌,这风就不值一提了。”
>> 意识到个人对过去的了解是有限的,并将永远局限于别人所告诉他们的。
>> 我读这些书是为了学习该思考什么,而不是如何自己思考。
>> 信任自己,去阅读这些文字,让我感到一阵激动。
>> 书并非儿戏,我也并不软弱。
>> 克里博士说他一直在观察我。“你表现得像是在假扮别人。好像你觉得你的生活全靠伪装。”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所以什么也没说。“你从没有想过,”他说,“你可能和其他人一样有权待在这里。”他等待我做出解释。“我更喜欢给别人上菜,”我说,“而不是吃菜。”
>> 你不是愚人金,只在特定的光线下才发光。无论你成为谁,无论你把自己变成了什么,那就是你本来的样子。它一直在你心中。不是在剑桥,而是在于你自己。你就是黄金。回到杨百翰大学,甚至回到你家乡的那座山,都不会改变你是谁。那可能会改变别人对你的看法,甚至也会改变你对自己的看法——即便是黄金,在某些光线下也会显得晦暗——但那只是错觉。金子一直是金子。”
>> 决定你是谁的最强大因素来自你的内心。
>> 想想那个故事吧,塔拉。”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如炬,声音洪亮,“她只是一个穿着漂亮衣服的伦敦人。直到她相信自己。那时,她穿什么衣服已经无关紧要了。”
>> 过去我总是轻信一切,毫不怀疑,真是令人惊讶。我写道,全世界都是错的;只有爸爸是对的。
>> “如果你在美国,”他低声说,“无论你在哪个角落,我们都可以去找你。我在地下埋了一千加仑汽油。世界末日来临时我可以去接你,带你回家,让你平平安安的。但要是你去了大洋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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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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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ducated
在塔拉第一次进入学校上学时,她是一个怪异的学生,和《奇迹男孩》中的主人公奥吉不同,奥吉要寻找的是自信以及他人的善意,塔拉想要寻找的,就是文章标题所蕴涵的主题——受教,这个教育,从广义上来说,不仅包括家庭教育和社会教育,还包括自身教育,它们一同重构了一个人的世界观,如沙粒般,经过层层压缩,聚结成沉积物,变成岩石,直到最后化为坚固的磐石,成就了如今的自己。
卡尔维诺在书中写到:”小说中未言明的东西比言明的东西更加丰富,只有让言明的东西发生折射才能想像出那些未言明的东西。”我只看到的仅是书中的一部分,还有许多火花,等着大家去擦亮。书中的故事,或许能够点亮你的一片天,让你更加有勇气,飞往你的那座山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