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小蚂蚁和小蜻蜓
▼文 | 徐栖
在第五章“富足生活“中,霍家特尝试以一种全面的面貌来描述工人阶级的娱乐生活。在这一章的最后,霍加特甚至用了大量的笔墨记录当时的流行歌曲,这些似乎在今天已经过了讨论的时效性,但其中作者总结的观点,或者书说这整本书对于我们思考中国当下的现实状况都有很大的启发。(只是很想吐槽一下这个翻译:有时候没头没尾的,不成句子啊…)
在第一节中霍加特讨论了工人阶级其生活的“当下性”。工人阶级整体上是快乐的,他们的快乐来自于“非感性的不服从”(120)之上,他们的生活建立在一种及时享乐的无计划/只进行短期计划的态度之上。对于他们来说,有存款并非完全不可能,但“这意味着会过着一种干巴巴的、喝燕麦粥那样的生活,到头来几乎一无所获;生活‘不值得一活’”(121)。
因此他们的用钱习惯是,如果有一点钱余出来,他们会去买“奢侈品”也就是不实用的东西。家中未成年子女所赚的钱也完全不会拿来补贴家用而是自己拿去享受,买炸鱼薯条或者去电影院看电影。因此人们虽然也有短期计划(比如为圣诞节攒礼物的钱)但“生活在本质上是无法进行规划的,时时刻刻会遇到麻烦,或者时时刻刻会夺走快乐;因此,计划大都是短期的。”(122)
在社交方面工人阶级也是同样的没有计划,因为人们认为只要避开了酗酒、债务这类大的麻烦,生活就可以是很开心的。在《四个春天》里也有这样的片段:谈起还了很久的债务的时候,妈妈觉得那是特别特别难以忍受的事情。除去那些“大事件”,生活总是充满了欢笑。
由于这样的生活方式,工人阶级非常在意“有趣的人/有幽默感的人”,另一方面又非常好赌。在作者看来,这是由于工人阶级改变自身的可能性很小,而又常年缺少舒适的生活,所以很希望一夜暴富。
第二节讲的是工人阶级的娱乐方式。在上一节中也提到,如果有一点计划外的“闲钱”,他们会选择买一些奢侈的小东西,这是因为,对于他们来说,“好生活不单单是‘万事忍让’,‘做到最好’的问题,而是有机会获得那种真正创造‘生活’的‘一点额外之物‘”(128),这些额外之物会为他们没有改变阶级可能的生活创造一些喘息的空间。作者指出,“正是这样一种态度,它要求那些旨在享乐的事情(有关装饰艺术的、有关唱歌的、有关‘自由’行动的)要层出不穷,要雕梁画栋,要有洛可可风格的豪华奢侈。”(131)更具体地说,他们更愿意购买那些“为了装饰而装饰”的产品。这让我想起了我小时候曾经见到(甚至是现在也经常见到)的五颜六色的塑料装饰,那些“镶钻”和带有“亮片”的商品,和随之而来的为了反装饰而反装饰的各类“极简风”。现在想想我自己青春期时候热爱过的那些廉价而又无用的小东西,常常带着相同的特点。除此之外,“工人阶级的大部分娱乐都倾向于大众消遣、成群结队和散乱无序。每个人都想在相同的时间段去享受乐趣。…”(133)
在这一节里我没有提到的是霍加特提到的两个例子:一个清洁女工的例子和度假营。关于度假营的描述让我想起了《了不起的麦瑟尔夫人》里的中产阶级犹太人度假营,因为当时看剧的时候这个集体度假的片段给了我非常深刻的印象。而在《追忆似水年华》或者是《死于威尼斯》里,我们也能看到,贵族们也是聚在一起,每年到固定的地点度假的。但对于不同阶级的度假方式,霍加特显然无意对比。
在第三节中,霍加特试图通过“俱乐部歌唱”的例子描绘英国工人阶级的,乃至“大众”的艺术,因为“在工人阶级中,歌曲和唱歌的一些特征比其他事物能更好地说明他们和古老传统的联系”(137)由于我对音乐一窍不通也并不了解一百年前的流行音乐(霍加特指出,“与乐队和清唱剧诗班相比,流行的世俗音乐更广泛地代表着工人阶级的品味”(138),但我还是想回到《四个春天》上来(《识字的用途》简直是在为夸赞电影做理论基础),这部电影也出现了很多关于唱歌的片段,这些片段充满了20世纪前半叶英国工人阶级的味道。另外,这些在工人阶级中间流行的歌曲也带有一定程度的共通性:它们同时“满足了旋律和情感的某些普遍要求”(难道不会马上想起现在流行得此起彼伏的广场舞曲和抖音音乐吗)。更重要的是,霍加特认为工人阶级全盘接收了歌词里面的内容,这又反而使得群体之间有了共同的情感表达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