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笔记 | 女性主义的困惑(3)

原创 小蚁 编译 小蚂蚁和小蜻蜓
▼作者:松永典子
▼编译:小蚁
3.后女性主义的独白
那么,如果说如同第二波女性主义先兆一般存在的的意识增进运动和CR小说将第二波女性主义推上历史舞台,那么第二波女性主义之后CR是否已经成为女性分享经验的一种语言呢?从1990年代以降的真人秀节目(Reality Television〈译者注〉)的流行来看,虽然某种程度上经验共享已经成为时尚,但女性的叙述形式的主流却不是“自传”而是独白。这种情况中,独白专属于国家、父权国家和全球,同时也面临着与如今的女性主义困境相同的、个体身份丧失的状况(Waugh 188-91),英国女性文学研究者Patricia Waugh的这一主张在某种程度上是没有问题的,至少是部分正确的。

然而,很难完全同意Waugh说独白是女性文学重要要素这一主张。作为为了颠覆自由主义国家中(政治经济的)父权结构,而构建的一种有组织的、将女性中心文化同政治相连结的尝试,Waugh高度评价独白这种形式(200)。不过如果考虑到米歇尔·福柯(Michel Foucault〈译者注〉)提出的“独白同权利勾结以实现监视效果”(Foucault Chapter3)这个观点,并读过被称作后女性主义文学代表的小妞文学(Chick lit〈译者注〉)之后,难免会对Waugh的主张产生疑问。

所谓小妞文学,是在后女性主义风潮中由女性读者创造,且面向女性读者的小说(Fiction〈译者注〉)。这一小说类型中的典型女主角,是中、上层阶级出身的白人异性恋女性,大学毕业、具有知性美,年龄在20岁后半至30岁前半之间,单身(Harzewski 29-30),而且都是有工作的职业女性。受过高等教育这一点和19世纪的英国女家庭教师(Governess〈译者注〉)有些类似,不过她们没有家庭女教师那种需要住到别人家中的束缚。此外,她们的工作不是体力劳动,所以她们都是有较高收入的单身女性,享受着“自由”的生活。其中的代表,是新闻记者海伦·菲尔丁(Helen Fielding〈译者注〉)创作的《BJ单身日记》(Bridget Jones’s Diary〈译者注〉)(1996)。菲尔丁受到《独立报》(The Independent〈译者注〉)的邀请为该报刊中伦敦独身女性相关专栏写作,于是菲尔丁开始匿名创作,并启用一个“夸张的、搞怪搞笑的角色”(Fielding,“Foreword”)。可以说主人公是一个媒体先锋型的“作品”。主人公的姓氏琼斯(Jones〈译者注〉)非常常见,似乎是在强调其普遍性。只要与她稍有相似之处,你我都可以是布里奇特(Bridget〈译者注〉)。同时,就像30岁左右这个年龄暗示的那样,布里奇特同时也是一个出色的成年人。尽管如此,她们仍被称作小妞(小鸡),被认为永远都是未成熟的。同永远“年轻”不同,她们(登场人物、读者、作者)都是永远未成熟的,因此历练自我是时代给女性的永远的课题。该作品采用日记文体,就是在暗示这种自我历练、自律自强在女性一生中的持续性。

此外,既然题目中有日记的字眼,所以“叙述主体和叙述内容的主语一致”(Foucalt 61),从这点来看,其中的叙事是一种福柯所指的独白。小说从“新年的决心”开始,以其完成度的确认而结束,其决心包括戒烟、戒酒等生活习惯的改善,以及自我主张、拥有自信、断绝对男性的过度依存等精神层面的锻炼。她们的“决心”甚至具体到数字,比如酒精摄入每周限制在14个单位之内;左右大腿的周长合起来要控制在7.5公分之内;每周去三次健身房等等(Fielding,Bridget3)。这些并不是每日记录(日记),而是一种达成目标的独白。布里奇特通过陈述这些目标或欲望,真正要针对的是并不在场的权利,正是这些权利的强制、强化、仲裁、恩准,才诱导出独白的结果(Foucault 61)。

并且,从新自由主义的角度来看,布里奇特的独白正是对它的一种“承认”。所谓承认根据阿克塞尔·霍耐特(Axel Honneth〈译者注〉)的说法,可以三分为爱、人权尊重和业绩评价。有性别学的学者认为其中的人权尊重已经得到了解决,但这是不正确的。并不是说发达国家已经解决而发展中国家尚未解决,甚至可以说在发达国家中这也是一个尚未实现的议题。这一点我们从身为记者的布里奇特的工作环境中便可见一斑。从出版社退休之后,她开始以电视新闻报道为第二职业,并被公司要求去采访某个杀人事件的女性被告。描写带有“外国口音”(Fielding,Bridget242)的以非英语为母语的人,这样的场面并不是仅仅出现在布里奇特的故事中,其他的女性故事中也有。然而奇妙的是,二人之间本该有的对话却并没有记录在故事之中。作品中被告女性发出的声音只有一句关于巧克力牌子的话:“本来想要的是Quality Street结果买来的却是Dairy Box”,而且这句话还不是对布里奇特说的。具有英国商品相关知识代表着熟知英国的文化,拥有这种“知识”的她同布里奇特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不过事实是,这段采访的对象曾经在做乳母时被多次强暴,并遭受到18个月的监禁,之后她杀死该雇主,成为这次杀人事件的被告(240)。布里奇特因为获得了这位被告女性的独家采访而迎来她个人事业上的成功,然而她的目光并没有转而关注困扰着同时代女性的人权、生育、贫困(经济差距)等问题。乳母和记者。虽说二者的共同点是她们都是职业女性,但是她们的工作经验却是完全不同的,从这一点来看,被告女性属于失语的下属阶层(Subaltern〈译者注〉)。她在布里奇特的日记中,不过是人家成功事业中的一个插曲,在布里奇特与未来恋人、精明律师马克的爱情中仅仅起到一种强化背景的作用。布里奇特日记中记录并确认的,是她对自己的爱和关于自己的业绩评价。

这部作品中的女性们即使分享经验,也是一种形式上的分享,因此全书呈现出一种暗示性。原本该作品志于记录后女性主义时代,实际上不仅记录了后女性主义时代的相关事情,还将其的母亲一代,即第二波女性主义的欲望也纳入视野中。家庭主妇帕梅拉(Pamelah〈译者注〉)便属于第二波女性主义时代,她曾对女儿布里奇特说:“我人生中必要的东西都有了”(9),但还是“想要一份工作”(71)。帕梅拉从多个层面上链接、接续着女性经验。帕梅拉获得电视节目播报员工作和谈恋爱的年纪都比女儿要早。职业志向、恋爱至上主义等人生经验(包括被恋人欺骗和背叛等)方面,母女二人十分相似,这也可以说第二波女性主义和后女性主义的诉求并不是割裂的。此外,帕梅拉还曾参与共谋她的恋人发起的诈骗案件,是案件的加害人/被害人(因为作品中她不曾完整详细地叙述案件的前后经过,所以不能明确区分她究竟是加害人还是被害人)。作为男性暴力(违法行为)的受害人这一点同前文中的乳母的经验相似。加之,她在律师马克的帮助下被无罪释放,得到的结果是布里奇特与马克的感情更加深厚了。这一点上,帕梅拉同乳母的经历也有相似之处。第二波和后女性主义时代,家庭主妇和护理工作人员/性暴力被害者。帕梅拉暗示着三者的相似性,即后女性主义世代的被害者性质(来自男性的暴力),以及加害者性质(对人权问题置若罔闻)。这一点在作品的结尾处也有所反应。最终获得恋人对女儿来说是美满的结局,但是对母亲来说却是失去自己原有一切(恋人、工作、希望)的瞬间,并且二人并未将这种体验说出来。这件事情作为故事来讲很轻松明快,但作为现象来说明便有些弦外之音,这部作品一边提示读者,一边——将加害者性质全部归咎于第二波女性主义时代,即使了解女性的现实问题(暴力、保护)却仍然避而不谈——强调用非对话形式促进、扩散并强制女性进行选择的诉求。

这部作品通过描绘后女性主义世代中两代女性职业的盛衰,指出如今的问题不是后女性主义时代的问题而是时代整体的问题。另外,从职业女性交流工作经验这点来看,布里奇特的故事是一种女性经验的独白。但是,陈述自己的诉求,通过叙述来扩散诉求的独白,并不在CR小说的系谱之中。虽然它将职业女性的经验放置于大众视野之前,但其人权问题置之不理,带来的结果不是女性主义的不在场,而是对女性主义的直接否定。布里奇特的日记是一种自我管理的方法,也是一种追求业绩(达成目标)的独白,从这个意义上说,它并没有创造出同CR小说一样的合作空间。

4.名流(Celeb〈译者注〉)自传——“我是女性主义者”
2008年世界级的金融危机之后,2010年代,实际存在的人物开始自然地成为菲利普·勒热纳(Philippe Lejeune〈译者注〉)意义上的自传书写对象,其最大的特点是由活跃在商界或新闻界的名人亲自书写。由活跃在各个领域的在职女性讲述交织着失败经历的成功体验。其中有代表性的例子,是美国Facebook公司的COO(Chief Operating Officer〈译者注〉)雪莉·桑德伯格(Sheryl Sandberg〈译者注〉)写的畅销书《向前一步》(Lean In〈译者注〉)(2013年)。就像这本书出版的第二年出版了面向大学研究生的修订版一样,这本书设定的读者群体是“想提高在自己领域走向高位的可能性,并全力以赴追求自己目标的女性们”。即使这本书在女性群体中广泛传播,但作者仍坚持“这不是女性主义的图书”(Sandberg 10),可以看出作者对女性主义采取的慎重态度。与此相对,她推荐的是一种,似乎是Facebook社交方法的、深受大家喜爱的、被称作“我们”(47)的语境。虽然其中确实含有某种CR性质的语境,不过道恩·福斯特(Dawn Foster〈译者注〉)将桑德伯格的主张总结为,社会企业中攀爬着职业阶梯,并试图打破玻璃天花板的企业女性主义(Foster,“Why Corporate”)。“企业女性主义过分强调富裕女性的形象,这并不是象征着越来越显著的社会结构不平等,而是象征一种女性的救世主。因为她们已经成功了,所以你有一天也可以做到”(Foster,Lean Out20)。桑德伯格的这种让女性在企业中增进意识的语境,是“企业期待的最优劳动者”(Foster,Lean Out57),也是一种给女性打气的言论。工作中以成功为目标的说法,是一种与布里奇特相同的独白,因此桑德伯格的作品也可以说是一种独白式的CR文学吧。然而,本节想通过两位英国劳动阶级女性的表象来证明,刚刚所说的并不是在新自由主义引导之下的今天所追求的语境。

如果说《向前一步》是美国女性自传,那么《成为女人的方法》(How to
Be a Woman〈译者注〉)便是它的英国版,这本书的作者是人气专栏作家凯特琳·莫伦(CaitlinMoran〈译者注〉),她同哈佛大学毕业的桑德伯格颇有些可比较之处。凯特琳·莫伦在公租房中长大,是劳动阶级出身,11岁便退学回家自学的她没什么像样的学历。没有学历也没有门路关系的她,想要学习的唯一方法,就是在图书馆自我奋斗。因此,用莫伦自己的话来讲,她的能选择的出路只有妓女、超市收银员和作家这三条(Moran,Moranthology 1)。

《成为女人的方法》最大的魅力在于其直言自己的流产经历(第十五章),是一种同其他女性共同分享自己经历的文体。即使说出口时会有所忌惮,如果是烦恼的根源的话就要勇敢说出来,并且不断呼吁读者的书写方式,确实可以读到CR小说的影子。但是,当他谈到男人和父权制度的时候,可以看到被冠以“坚决的女性主义者”之名的莫伦仍然有些不安。“我们〔女性主义者〕并不是在诉求世界的所有权。我们想要的只是我们的应得的份额/股份(share)。男人们没有一点需要改变的地方”,并且“并不是希望男人们停止他们正在做的事情。我所期待的是,一种根本性的市场力量。想要选择权。想要多样性。想要更多。想要女性。我希望女性可以拥有更多的世界”(Moran, How to Be308-9)。不要求公平而要求经济自由、选择自由,莫伦这一主张的终结点在于“度过漫长岁月之后再思考,意识到我想要的归根结底不过成为一个人而已”(309),至此她中断了对女性主义的肯定,转而选择人道主义。从上述她要求股份,肯定市场,肯定核武器,要求选择权的言论来看,似乎她很肯定新自由主义社会。

同时,莫伦非常赞美女性主义。她的文字,似乎在呼吁读者们成为女性主义者。“我希望大家做的是,大声喊出〔我是女性主义者!〕。如果可以的话,请站在凳子上高呼〔我是女性主义者!〕”(72)。因此,她的活动不仅限于书籍,而且会在社交网站上同读者直接对话,进行呼吁。不过,莫伦和她作品具有的超高人气的原因,应该不止于〔我是女性主义者〕这一句话。

莫伦关于女性主义的并不稳定的发言,可以同名流进行对比,其中现代英国女性表象这一点同Chav的言论有共通点,Chav来自罗马语中表示“年轻人”的chavi一词,现在一般指住在公租房里的粗暴的人(Council Housed and Violent),社会上常常误用这个词表示低收入群体或者(这样形容或许会产生歧义)不劳动的劳动者。意味深长的是,从表象来看,跟男性Chav相比女性Chav似乎更受关注。其中臭名昭著的Chav女性在英国喜剧(不是大不列颠而是)《小不列颠》(Little Britain〈译者注〉)(2003年至07年在电视台放映)由一群男性喜剧演员演绎,具体的代表性形象是高中生Vicky Pollard。Vicky鲜明的个性,不仅表现在她是由中年男性扮演这一点,而且还在于她过激动的、过剩的言论。其中她的“是的,但是,不是,这么说也对,不对不对,可是…(Yeah but no but yeah but no but…)”的无限循环的否定肯定混杂的口头禅,直到2015年仍然是优柔寡断的代名词,同时它超越角色本身,成为Chav女性的支离破碎的代表。

这个系列喜剧中同时描绘了现代英国中文化身份获得的失败,高中辍学后成为单身母亲的Vicky就是其中未能获得文化身份的女性劳动者的表象/代表。她出现的很多场面中同时登场的人物几乎都是出生在英国的移民系列英国人。图示A中刚刚称为未婚妈妈的Vicky在家中迎来黑人女性Social Worker的探望,这位黑人女性所说的话是与语言系统混乱不堪的的Vicky形成鲜明对照的、几乎完美的标准英语。她们语言能力上的差别,暗示着二人所受“教育”的不同,并暗示着二人的能力以及是否有努力。因此,在其他场面中描绘的Vicky失业一事可以归结于她有生以来都缺乏努力,所以她的人生不是悲剧而是一种被嘲笑的对象。欧文·琼斯在Chavs: The Demonization of the Working一书中指出,Chavs是被劳动者表象/代表排除在外的一种存在,因此虽然公租房出身的Vicky确实属于劳动阶级,但是人们却不会这样去看她,而是将她当作一种给人调节心情的、手无缚鸡之力的无知的Chavs形象。因此同样是未受过高等教育的Vicky和莫伦,前者是即使参加劳动也坚持不久的无职人员,后者已成为人气作家并从事创造性的脑力劳动,被认为是成功者。虽然努力不一定会成功,然而事实是,成功者会被认为原本属于劳动阶级,而无职人员甚至是不属于劳动阶级的底层代表/表象。那么,莫伦是否属于后女性主义呢。大概这个问题再次把女性主义待会到文化身份的问题上来。

当说出“我是女性主义者”这句话的时候自然被冠上一种头衔,同时也是对他者的一种回答。竹村和子曾反复讨论过再分配和被认可的问题,她在《关于爱》(『愛について』〈译者注〉)一书中指出,身份认同过程中的孤独感是必然的。如果将身份认同当作“与什么/谁相同的行为”的话,或许可以理解其中的妙处。然而“这种孤独本身,相反地,会更加增进亲密度,正是通过这种说服自己的方式,才是可以说服别人的、唯一的、最佳方法”(竹村259)。这里说的的孤独,是一种身份认同的过剩现象。我同别人一起做决定这个行为,实际上是“遇见未知的、奇怪的、错综复杂的、真正意义上的无法共有的事情”。“真正存在的不是否定(无法命名)的决定,而是过剩存在的命名”。因此竹村认为这种对自己的命名,实际上带着一种回应自己和他人的责任(竹村258-59)。

这种同孤独的距离,在西洋文学的系统中区分为独白和自传。如果说自传的概念中,像竹村说的那样,考虑到命名中孤独的必然性的话,独白和自传的区别便很明了。前者是对他者欠缺的权利的陈述,后者则是通过回应孤独的自我/他者来进行对话式的叙述。如果按照这种方式区分独白和自传的话,那么《成为女人的方法》中莫伦的叙述既是自传(呼吁大家成为女性主义者这种对话式的叙述)也是独白(具有后女性主义选择的倾向性)。总之,如今的女性主义追求的是,这种向他者倾诉,对自己回应的自传式的CR小说。也就是说,女性主义者莫伦的困惑可以当作一种自传——兼具孤独的对峙和同他者的对话——
文本来读,并且如果单身母亲Vicky的话语中永远持续的否定和肯定可以代表当今女性的进退两难的境地的话,那么我们似乎应该跳出劳动者表象,而去读一读应该会出现的、被边缘化的Vicky的自传。

5.结语
本章内容,首先确认了第二波女性主义所提示的女性经验共享在女性主义中仍然是不变的重要课题,在此基础上对非独白/非独白CR小说的自传式理解进行了考察。后女权主义世代作家伍尔芙描绘了她未知的女性劳动者,这或许出于偶然。即使不称呼她们为姐妹,稍显困惑的伍尔芙仍然通过书写她们而实现了自传式的对话。自传这种文体高度依赖读者的解读,因而会产生一种不确定性,但它并没有否定“女性”的多样性,而是蕴藏着一种实现她们的故事的可能性。这样的阅读实践,或许可以通过挑战女性主义的困惑而得到实现。此外,为了确保这种实践的进行,女性主义文脉中需要“自传”式的阅读。CR这种依靠女性主义的成果而形成的语境,其积蓄的文化还没到放手的时候。

原文出处:松永典子.フェミニズムの戸惑い:第二派フェミニズム前後の「働く」女の「自伝」.終わらないフェミニズム:「働く」女たちの言葉と欲望.第7章pp183-210.研究社.2016.

作者介绍:
松永典子,帝京大学里工学部专任讲师,研究方向为英美文学、女性主义,出版图书『終わらないフェミニズム』『イスラーム・ジェンダー学の構築に向けて』等。

非常简略的译后记:
终于翻译完了,然而译者现在累得没什么话想说,可能以后会给这篇翻译文章另起一篇文章专门写译后记…这次就这样吧。

因为个人能力有限,而且本人对女性主义并不是十分了解,所以文中难免有错译、误译或语句不通的地方,还请大家多多批评斧正~

声明:本译文尚未正式发表,仅供学习交流使用,请勿商用,请勿用于学术论文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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