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笔记:《局外人》《鼠疫》《堕落》加缪

【原文】
审讯完毕。出了法庭上囚车的一刹那间,我又闻到了夏季傍晚的气息,见到了这个时分的色彩。我在向前滚动的昏暗的囚车里,好像是在疲倦的深渊里一样,一一听出了这座我所热爱的城市、这个我曾心情愉悦的时分的所有那些熟悉的声音:傍晚休闲气氛中卖报者的吆喝声,街心公园里迟归小鸟的啁啾声,三明治小贩的叫卖声,电车在城市高处转弯时的呻吟声,夜幕降临在港口之前空中的嘈杂声,这些声音又在我脑海里勾画出我入狱前非常熟悉的在城里漫步的路线。是的,过去在这个时分,我都心满意足,精神愉悦,但这距今已经很遥远了。那时,等待我的总是毫无牵挂的、连梦也不做的酣睡。但是,今非昔比,我却回到自己的牢房,等待着第二天的到来,就像划在夏季天空中熟悉的轨迹,既能通向监狱,也能通向酣睡安眠。

【我的点评】
难怪作者将这本小说取名为局外人,主人公以淡漠的心绪看待周围的人和物,对什么都不关心,就好像是从另外一个世界突然被扔到了这个空间,始终抱着一种冷眼旁观的心态,觉得什么都无所谓只是有点儿累,只是让他对这喧闹感到一阵厌烦。
除此之外,作者让锒铛入狱作为被告的主人公在法庭上连发言的机会都没有,全程都是律师和检察官在争执,好像这件事根本与他无关似的,他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来看着这场决定他命运的吵闹,整个法庭中明明最应该是关注焦点的他反而成了一个局外人只需要等待一个处理结果而已。


【原文】
律师举起胳臂,承认我有罪,但认为情有可原;检察官伸出双手,宣称我有罪,而且认为罪不可赦。使我隐隐约约感到不安的是一个东西,那便是有罪。虽然我顾虑重重,我有时仍想插进去讲一讲,但这时我的律师就这么对我说:“别做声,这样对您的案子更有利。”可以说,人们好像是在把我完全撇开的情况下处理这桩案子。所有这一切都是在没有我参与的情况下进行的。我的命运由他们决定,而根本不征求我的意见。时不时,我真想打断大家的话,这样说:“归根到底,究竟谁是被告?被告才是至关重要的。我本人有话要说!”但经过考虑,我又没有什么要说了。而且,我应该承认,一个人对大家感兴趣的问题,也不可能关注那么久。例如,对检察官的控词,我很快就感到厌烦了。只有其中那些与整体无关的只言片语、手势动作、滔滔不绝讲话,才使我感到惊讶,或者引起我的兴趣。


鼠疫(1947年)

我的点评

奥兰城看似是幸福的:要熟悉一座城市,也许最简单的途径是了解生活在其中的人们如何工作,如何相爱和死亡。在我们这座小城,三者都是以大致相似的方式进行的,被以同样狂热而漫不经心的态度对待。

鼠疫来到,人们对待它的态度同样有狂热和漫不经心。科塔尔°借着鼠疫的风头大发私财;朗贝尔则渴望能够逃离封闭的奥兰,和爱人会面;看门人对于死去的老鼠置若罔闻,里夏尔°则试图掩盖事实。

幸运的是,奥兰城有里厄医生和塔鲁。他们接连站出来,对鼠疫奋起抗争,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里厄失去了自己的妻子,而塔鲁则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这不是英雄主义,而是平常的尊严。对抗鼠疫 的唯一途径 是用上我们的尊严。”
“尊严指什么?”朗贝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笼统地说,我不清楚。但对我而言,我相信它代表做好我的本职工作,”

帕纳卢神父希冀通过宗教的力量来对抗鼠疫,但他最终死去了。人们发现不能借助宗教或者上苍的力量去反抗鼠疫,只能依靠人自己的力量。

于是人们联合起来,塔鲁组织了志愿者队伍,科塔尔被联合的人们打倒,朗贝尔也选择留在了奥兰城,为里厄医生做事。

此刻是奥兰城的高光时刻,人们拯救他人也拯救自己。

里厄医生的努力看似是徒劳无功的,因为鼠疫最后是自然消退的。他自己完全可以放弃徒劳的努力,但他没有这样做。

加缪对西西弗斯的故事津津乐道:西西弗斯触犯 了众神, 诸神为了惩罚西西弗斯, 便要求他把一块巨石推上山顶,而由于那巨石太重了,每每未上山顶就又滚下山去,前功尽弃,于是他就不断重复、 永无止境地做这件事一诸 神认为再也没有比进行这种无效无望的劳动更为严厉的惩罚了。

反抗不创造任何东西,表面上看来是否定之物,其实它表现了人身上始终应该捍卫的东西,因而十足地成为肯定之物。人为了生存一定要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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