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笔记《你所热爱的,就是你的生活》丰子恺/季羡林/汪曾祺/周作人


当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当他孑身做长途旅行的时候,当幸福和欢乐给他一个巧妙的嘲弄,当年和月压弯了他的脊背,使他不得不躲在被遗忘的角落,度厌倦的朝暮,那时人们会体贴到寂寞如良师,如益友,它在你失望的时候来安慰你,在你孤独的时候来陪伴你。但人们却不喜爱寂寞。如苦口的良友,人们疏离它,回避它,躲闪它。终于有一天人们会想念它,寻觅它,亲近它,甚至不愿离开它。
情感是易变的,背信的,寂寞是忠诚的,不渝的。和寂寞相处的时候,我心里是多么坦白,光明!寂寞如一枚镜,在它的面前可以照见我自己,发现我自己。我可以在寂寞的围护中和自己对语,和另一个“我”对语,那真正的独白。

岁月使我的年龄和责任同时长大,我长大了去四方奔走,为要寻找黄金和幸福。不,我是寻找自由和职业。我离开温暖的屋顶下,去暴露在道途上。我在路上度过许多寒暑。我孤单地登上旅途,孤单地行路,孤单地栖迟,没有一个人做伴。

快乐是相对的,孤独寂寞是绝对的,我们需要主动去拥抱它,而不是去回避,格局打开,思维打开,心态打开,会发现好像一切都刚刚好,不会有过多执拗的想法。

我抬起眼来,无数的雪白的云朵向上飞翔,我细心观望,原来是浴着朝阳的鸽群,愉悦地飞向蓝天的阔胸。
那边,和天摩挲的大树的高枝,正有小鸟快乐地叫跳着,一只小松鼠,钻到尖顶,扬着鼻子望过那一片无垠的湛蓝,便迅速地沿着树干奔下来了。那树还缠绕着青青的藤蔓,开着小蓝花,在空隙的所在还有像安放在那里的小圆菌。美丽而骄傲的牵牛,从黑夜的磨难中过来,满心都是泪,迎着初起的太阳。小草顶着一滴露水,一星光辉,昂着它们的头。土地都微微地动着,原来那下边还有不被看到的想翻到地面上来……
呵,生命是无所不在的,爱也无所不在。
我有生命,我也有爱。我有旺盛的生命,我有固执的爱情。我用我的爱情,滋育我的生命的树,使它在大地间矗立,不怕大风雨的摇撼。让它满身流着血,全是伤,只要它能托住天的一角,不使荫蔽在它下面的蒙受些微的损伤。为了他人的生命,我要生命;为了他人的爱情,我要爱情。爱使生命丰富,爱使一个生命连起又一个生命。为什么太阳从早到晚用殷切的眼热望着受难的大地?为什么绕着太阳的月亮以它的光为光转照着人间?为什么潮水如约汹涌地奔向海岸?在岩石间留下它的话语?为什么星星和流萤相互地眨着眼睛?为什么人能忘了自己?用发亮的眼睛凝望,随时都有可以奉献的生命?就是自己的生命不在,欣喜地看着他人享受生命。是这爱情使天地广大,是这爱情使日夜分明,是这爱情拯救了受难的人群,是这爱情使一颗心成为万颗心——一人的生命连起万人的生命。
如果生命没有爱情,太阳不顾恋地远去了,月亮不再有光;海水枯了,不再有波浪;土地把树掷出去,星星也四散消逝了,流萤跌在地上。人们互相恨着,像鸵鸟一样钻到岩穴里,等待着死亡。不,不,我想没有一个人甘心世界这样达到它的末日,不是为自己不到百年的生存,是为了那必须继续下去的、永不灭亡的人群。我歌颂生命,我歌颂使生命常青的爱情。我爱自己的生命,我更爱别人的生命。我不因为我那困苦的生命就加以诅咒,我用爱来洗净它的困苦,我用爱使别人的生命丰富,使别人享受他们生命的内容。
让我们同声歌唱吧,让我们同声欢呼吧,当我的力量还没有失去,我的爱情还浓重,我的生命还健壮的时候,让我的歌使太阳对大地更亲切,星月更明亮,涛声作为我的低音,萤火是照亮了我的曲谱的微光。人们不再只是无助地互望,用他们有力的臂膀,尽情地拥抱,都有了生命,都有了爱,得到了宇宙的大和谐。如果我的生命不在,就把我的爱在人间留下来。

人生不是一帆风顺的,需要努力。
不能在一味的得过且过。
享受当下的艰辛,享受奋斗带来的快乐。

人类惯于把一些樊笼和枷锁加在其他生物的身上或颈项上,只是为了自己的贪欲,所以鸟该是不爱人类的,可是它却爱树,那沉默的大树伸出枝叶去,障住了阳光,也遮住风雨,可以安置它的巢,也可以供它短暂的休憩。它站在山边,站在水旁,给远行人留下最后的深刻的影子;招致仓皇的归鸟,用残余的力量,迅速飞向枝头,它就是那么挺然地站着,那臃笨的身躯抵住风雨的摇撼,小小的鸟啊,在它的枝干间自在地跳跃。
如果我是一株树啊,我要做一株高大粗壮的树,把我的顶际插入云端,把我的枝干伸向辽远。我要看得深远,当着太阳沉下去了,我用我的全心来迎接四方八面的失巢的小鸟,要它们全都栖息在我的枝干间,要它们全能从我的身上得着一份温暖,用我的汁液作为它们的养料,我还为它们抵挡风雨的侵蚀,我想那时候它们该真心爱我了,因为我已经不是那个属于使它们厌恶的人类中的,我失去了那份自私和贪鄙,为了小鸟的幸福我情愿肩起最辛苦最沉重的担子。

​三毛的《如果有来生》
如果有来生,要做一棵树,站成永恒。
没有悲欢的姿势,
一半在尘土里安详,
一半在风里飞扬;
一半洒落荫凉,一半沐浴阳光。
非常沉默,非常骄傲。从不依靠,从不寻找。


捉一个四岁的孩子华瞻来骑在膝上,同他寻开心。我随口问:“你最喜欢什么事?”
他仰起头一想,率然地回答:“逃难。”
我倒有点奇怪:“逃难”两字的意义,在他不会懂得,为什么偏偏选择它?倘然懂得,更不应该喜欢了。我就设法探问他:
“你晓得逃难就是什么?”
“就是爸爸、妈妈、宝姊姊、软软……娘姨,大家坐汽车,去看大轮船。”
啊!原来他的“逃难”的观念是这样的!他所见的“逃难”,是“逃难”的这一面!这真是最可喜欢的事!
我今晚受了这孩子的启示了:他能撤去世间事物的因果关系的网,看见事物的本身的真相。他是创造者,能赋给生命于一切的事物。他们是“艺术”的国土的主人。唉,我要从他学习!

​孩子的想象力丰富多彩,
不像成年人已被社会化,
框在条条框框里。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孰知其极?其无正。”老子的“福”就是走运,他的“祸”就是倒霉。
走运有大小之别,倒霉也有大小之别,而二者往往是相通的。走的运越大,则倒的霉也越惨,二者之间成正比。中国有一句俗话说:“爬得越高,跌得越重。”形象生动地说明了这种关系。
​理解祸福的辩证关系;走运时,要想到倒霉,不要得意过了头;倒霉时,要想到走运,不必垂头丧气。心态始终保持平衡,情绪始终保持稳定,此亦长寿之道也。

​宋代 李昌龄 《太上感应篇》
太上曰: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
是以天地有司过之神,依人所犯轻重,以夺人算。算减则贫耗,多逢忧患,人皆恶之,刑祸随之,吉庆避之,恶星灾之,算尽则死。

译文
太上老君说:祸福没有自己的门路,只有人由自己可以招来。善和恶的报应,就像人的影子跟随自己的身体一样,绝不分离。
所以天地有专管查人过错的神明,根据人所犯过失的轻重,以人活百天为单位剥夺人的寿命。每减一算,则相应的罚他贫困损耗且多遇忧愁患难之事,大家都厌恶他,刑法祸害就像跟着他一般,吉祥之事都回避躲开他,天上的主管过恶的星君降灾于他。以算为单位,将寿命减完了,其人则死。

十八世纪初期浪漫派诗人格雷在他的On a Distant Prospect of Eton College里说:
流下也就忘记了的泪珠,
那是照耀心胸的阳光。
The tear forgot as soon as shed,
The sunshine of the breast.
这些热泪只有青年才会有,它是同青春的幻梦同时消灭的,泪尽了,个个人心里都像苏东坡所说的“存亡惯见浑无泪”那样的冷淡了,坟墓的影已染着我们的残年。
我每回看到人们的流泪,不管是失恋的刺痛,或者丧亲的悲哀,我总觉人世真是值得一活的。眼泪真是人生的甘露。当我是小孩时候,常常觉得心里有说不出的难过,故意去臆造些伤心事情,想到有味时候,有时会不觉流下泪来,那时就感到说不出的快乐。

​小时候喜欢想一些或真实存在或臆造的受委屈的事情,然后得到理由流泪。

丑奴儿·书博山道中壁
宋 · 辛弃疾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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