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农历正月十四。

上课第一天,因为苏州等地疫情的影响,学校有10多位老师居家隔离,有200多孩子未能按时入学。

下午,有500多师生需要再次做核酸检测。

唉,疫情之下,教学秩序怎么可能不受影响?办公室很多同事,包括我,很幸运地都替别人代了课。

晚间,难得静读片刻。《在公路、河流和驿道上寻找西南联大》的89页有一段话:

“他们显然唱很多歌……,还有一大堆的‘主义’……”如果把钱花在买烟草上,就是享乐主义;如果说了个不该说的笑话,就是犬儒主义;和女生在外头散了个步,就是浪漫主义;一马当先就是机会主义;看不相干的小说就是逃避主义;拒绝讨论私事和敏感的事,当然就是个人主义或孤立主义……

对“主义”,我们是不陌生的。疫情之下,不知多少表格要上报,无数人成了新时代的“表哥”“表姐”,这是实效主义?躬身入局,把自己融入长久的防疫行动之中,这是长期主义。

胡适最著名的一句话就是:“多研究些问题,少谈点主义。”他说,具体的问题比抽象的主义更重要。“主义的危险,就是能使人心满意足,自以为寻着治病的根本方法,从此用不着费心力去研究这个那个具体问题的解决法了。”

唉,胡适之先生说得轻松。具体的问题,往往是复杂的、艰难的,沦陷在重阴浓雾之中的。常人看不清、更无好方法,如此情形之下,不借一把“主义”的大伞,怎么保证自己在风雨之中站得稳稳当当?

正如1937年的岁末,临大校方面临的压力非比寻常——幻灭、悲观是真实的,然而热血、勇毅也是真实的。在武昌,闻一多不愿做官,婉拒了教育部顾毓琇的邀请,并坦陈不愿意放弃学术,“但我辈做事,并不必聚在一处,苟各自努力,认清方向,迈进不已,要当殊途同归也”。这短短32个字,今日读来,尤其令人感慨。

“我们决不能说所有教育都可以遗世独立于国家需要之外”,这话谁说的,请自去溯源。现实常常竭诚地呼唤教育,但教育却常以“深不见底”的姿态而游离于现实之外。

太阳又沉下去一些,平原上看不见山的剪影。但坐在岸边,即可见水浪拍岸,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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