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谣里的涵容与转换

今日,读童谣。

童谣是一种可爱的资源,是童年的知己。当我们的情感不被别人理解,或者说不清道不明时,在童谣里能寻找到共鸣。它用细腻的情感涵容我们,用有趣的形式转化生活。

中国最早的一本字典《尔雅》,里面就有“谣”字,解释是“徒歌曰谣”。只清唱、不配乐的歌,就是谣。

童谣里的口语韵味

汉献帝年间,长安有童谣:

“千里草,何青青。十日卜,不得生。”

原来,这是一则字谜童谣,千里草是“董”字,十日卜就是“卓”字;藏着“董卓造反”的历史天机。

孔子也爱童谣,且看《孔子听孺子歌》: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

无论屈原对这首童谣有多生动而高级的阐发,但小朋友们并不在乎。他们只是念着好玩,因为朗朗上口,所以乐此不疲。

远古的谣歌,最先吸引人的就是口语的韵味。这韵味,是欢快的节奏,是口耳的相传。就这样,孩子们一边玩着,一边唱着,并不追究其中的深意。还原童谣本身,彰显其趣味,是一件特别好的事。

童谣里的自然风俗

明人有一首童谣,讲夏至后的九九八十一天:

一九和二九,扇子不离手;

三九二十七,冰水甜如蜜;

四九三十六,汗出如洗浴;

五九四十五,头戴秋叶舞;

六九五十四,乘凉入佛寺;

七九六十三,床头寻被单;

八九七十二,思量盖夹被;

九九八十一,阶前鸣促织。

这样的童谣,对久居城市后知后觉的我们来说,可以重新获得与自然的亲密联系。我们看见秋叶舞蹈,听见促织鸣叫,既有视觉上的展现,又有听觉上的唤醒,更能感受到自然的兴味。

童谣里的自由想象

又有童谣《绵州巴歌》:

豆子山,打瓦鼓。

扬平山,撒白雨。

下白雨,取龙女。

织得绢,二丈五。

一半属罗江,一半属玄武。

绵州,即四川绵阳;巴歌,即古代巴国人的歌。让我们想象,龙王的女儿出嫁,豆子山上雷声隆隆,像有天神在敲打瓦鼓;鼓声未息,雨神撒下阵阵雨点;雨点变成了一条长长的白丝绸……

这首童谣具有故事的基调,完全凭想象赋予它具体的意思。至于龙王到底怎样嫁女儿,眼前到底有怎样的一条瀑布在运行,就得依靠儿童天马行空的自由想象了。

童谣里的古典情趣

福建童谣:

月光光,照河塘,骑竹马,过横塘。

横塘水深不得过,娘子牵船来接郎。

问郎长,问郎短,问郎此去何时返?

月光是古典的。月光下,孩子们一边奔跑,一边哼唱,清脆的歌声如同静水中的涟漪,荡漾开一圈一圈的美丽。

《卿云歌》:

卿云烂兮,

纠漫漫兮。

日月光华,

旦复旦兮。

这些远古的歌谣,音韵和谐、情趣优雅,已不知流传了多少年,但必将仍被传唱。

童谣很好玩。它不仅让我们想起“大头大头,下雨不愁”,也给我们重返童年、重新想象的可能。有些复杂的情感,不仅得到了理解,得到了抚慰,还得到了涵容与转化。

累了的时候,不妨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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