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蒋勋《岛屿独白》

上午,陪爸妈逛了中国运河博物馆。

晚上,静静地读蒋勋先生的《岛屿独白》

在潮湿闷热的雨季,低气压的沉闷特别需要瓦解。有时,我们更渴望一场淋漓尽致的雷雨降临。

时间在运河里漂流,我们如那行船的人,一直忙着赶路。赶着,赶着,就已到日到正午;赶着,赶着,就已人到中年。

逐渐老去,“河之恋”漾起的波光粼粼里,有一盏一盏亮起来的灯。各个角落,都是荷花,一朵一朵的荷花,明亮而温暖;一个一个的展厅,如一个一个孤独的岛屿,在人潮汹涌中暗自独白。

它们,并不需要别人做任何的讲解。

或者,驻足就是前进的阻碍。

中国运河博物馆里,有两字“安澜”,我极喜欢。它就像岁月唱出的歌,无需耸峻,无需高阔,就安安静静的向前流淌着。安安静静,就安安静静;平平淡淡,就平平淡淡。

那些仿古的街市,虽然有点逼真,其实有些可笑。过去的繁华,如日光的亮烈,消逝了就是消逝了。任你再追,又怎么可能回来?所以,回忆就显得富裕、安逸、甜腻。

走在博物馆,如同走在旅途的车站。

每一个博物馆里,装的都是回忆。

每一个走进博物馆的人,都是在想念、眷恋或靠近某一段时光。

我们在这里寻找,一种荒远的寂寞、一种逝去的永恒。

但是,真的必须承认,我们从过去抽身而出,却又和过去牵连不舍。旧纺车、旧木船、旧水井、旧锚锭、旧铜钱,所有的“旧”里都是一代代人无法割舍的亲近或疏离。

或近或远,人被放逐,谁都活得不容易。

古老的运河,见证了一个又一个盛放的夏日。运河水,一直流淌着灿烂;因为一直流淌,所以一直灿烂;因为彻底孤独,所以彻底灿烂。

多少年来,面对无数的生死时刻,它一边聆听着高树上嘹亮的初蝉,一边自我存在、自我放逐、自我完成。

作为运河本身,也许是幸福的。因为它从不畏惧老去,既不狂谒群山的高度,更不艳羡海洋的深邃。它只是在每一个热烈的夏天,静静地陪伴所有路过的行人。我们以为的难忘,其实只是孤独中偶尔的错身而过。

所谓纪念,倏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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