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就是向日葵。
——Vincent Van Gogh
▲ 纪录片 | 《梵高:画语人生》
对许多人来说,文森特·梵高(1853-1890)完美地诠释了“疯子”的定义。他生前穷困潦倒,几乎没有朋友,忍受着饥饿。为了得到一块面包,他拿着精心创作的《向日葵》想与人交换,结果人家嗤笑他的画一文不值,丢到大街上也没人捡,唯一卖出的《红色葡萄园》仅值400法郎。
在痛苦中,他用剪刀齐根剪去了左耳。生命的最后几年里,频繁的精神崩溃困扰着他,加之情感受挫、癫痫病发作,以及年轻时染上的性病余威犹在,37岁的文森特·梵高持枪自残,死于弟弟提奥·梵高怀里,放弃了活下去的机会。
梵高一生中写过很多信,大多数都是寄给弟弟的,而基本上他的每一幅画,都被他在信中用如诗般优美的语言细细描绘过。对于自学成才的文森特来说,掌握那些绘画技巧,不断地画画,他的人生便有了意义。
今天,小编节选了几则片段,从文森特·梵高对众多生命话题的独特见解可隐隐体会到,有些人生来是只属于艺术的,只属于金黄色的麦田、飞过群鸦的天空,还有无拘无束的星夜。
▲ 画作 | Night Cafe in the Place Lamartine
「1888年8月6日」
今晚煤气灯点亮后,我可能就要开始画我住的这个咖啡馆内部了。
在这里被称作“夜间咖啡馆”(这种咖啡馆在这个地区很普通),通宵营业。那些“夜行客”没有钱投宿或者醉得太厉害而被拒绝的时候,可以在这儿挨一晚。对我们这样的人来说,所有这些——家庭、故乡——或许在幻想中比在现实中更显得有吸引力,我们在现实中没有家庭和故乡,也过得不错。
我总觉得自己像个旅行者,要去向某地,朝着某个终点。
若我能感知到这个地方,这个现实中不存在的终点,那么对我来说似乎更加合理,也更真实。
▲ 画作 | Almond Blossom
「约1890年2月20日,母亲」
这些天,我一直想着给你回信,但总没时间。我每天从早画到晚,而时间又总是过得很快。我很想念约翰娜和提奥,你也跟我一样吧。当我收到他们的消息说一切安好的时候,真是太高兴了!威廉敏娜能留下来帮忙真好。
其实我觉得,我更高兴提奥用父亲的名字而不是我的来为他儿子命名。最近我总是想起父亲。不过现在也挺好的。我已经开始画一幅画了,可以挂在婴儿的卧室里:大幅的白色杏花盛放在蓝天下。
▲ 画作 | Portrait of Dr. Gachet
「约1890年6月12日,妹妹」
我为加歇先生画了一幅表情忧郁的肖像,看到的人估计会说这是一脸苦相。尽管如此,我依然要这么画,因为与前人冷漠淡然的肖像画相比,我们应该认识到,当下的人物面部有着多么丰富的表情和强烈的感情,比如热切期盼,或某种怀旧情愫。伤感而温柔,但又明朗、睿智——很多肖像画就应该这么画啊!
▲ 画作 | Pine Trees against a Red Sky with Setting Sun
「约1889年12月10日,妹妹」
乡下的秋季风光非常美丽,我有十二幅大幅油画正在创作中,主要是关于橄榄园,其中一幅的天空是全粉色的,另一幅是绿色橙色相间的天空,第三幅有黄色的大太阳。
还有一幅是一些残断的高大松树,之上是落日和红色的天空。
写信的时候,我正站起来准备往画布上添上几笔,就是那幅残断的松树与红、橘红、黄色相间的天空。昨天,它的颜色非常新鲜,色调纯净明亮。不过,当我写信的时候,鬼使神差地瞄了眼画布,忽然有个念头冒了上来,我觉得这颜色有些不对头。所以我用了调色板上现成的颜色,是掺了一点绿色和胭脂红的白色,也没什么光泽,然后把天空涂满了这种绿色调的颜料,从远处看,这样打破了原有的色调,画面变得柔和了。不过,现在看起来脏兮兮的,就像有人故意弄脏的一样。这不正像是不幸和疾病中之于我们吗?
与其靠着我们模糊的想法和对幸福的渴望,去追求平静、健康的生活,难道遵循伟大的命运安排不是更好吗?
我不得而知。
▲ 画作 | La Crau Seen from Mont Majour
「约1888年7月15日,伯纳德」
我最近画了一些大的钢笔画。其中一幅是从山顶鸟瞰大片平坦的乡野,有葡萄园和收割的麦田。这一切都无限地重复着,像海面的水波一样,跃过克劳的小山丘,延伸到地平线。
看起来不像日本,却是我画过的最日本风的东西:一个微型的农夫身影,一辆正从麦田穿过的小火车——这就是画中仅有的活物了。
你瞧,我刚到那儿的那几天,跟一个画家朋友聊天,他说:“这景色真是无聊透顶。”我没说什么,但是我觉得这景色格外壮观,甚至都没有心思好好教训一下那蠢货。我又回去那里好几次,并且画了两幅素描——平坦的乡村,一无所有,只有无限……无垠……
之后,在我作画的时候,有个男孩过来,不是什么画家,而是一个士兵,我问他:“我觉得这里像海一样美,你觉得这很奇怪吗?”
这次,我碰到了懂海的人。
“不,”他回答,“你觉得这像海一样美并不让我惊讶,但我个人认为这里比海更美,因为这里有生命栖居。”
哪一个观察者更像艺术家呢,第一个还是第二个?画家还是士兵?就我个人来说,我更喜欢士兵的眼睛,你说是不是?
▲ 画作 | Sunflowers
「约1889年1月28日」
你之前来看我我的时候,一定注意到高更房间里那两幅30号的向日葵油画。我刚刚给那两幅画的复制品做了最后的润色。
这里还是冬天,让我继续画画吧。如果这只是一个疯子的作品,那可真糟糕。我也没法子。
▲ 画作 | The Green Vineyard
「1888年10月3日」
我刚画的葡萄藤是绿色和紫色的,一串串黄紫相间的葡萄,黑色和橙色的嫩芽。
地平线上是一些灰蓝色的柳树,远处是低矮的房子和红色屋顶,更远处是小镇淡紫色的轮廓。
葡萄园中有一些摘葡萄的小小人影,拿着红伞的女人们和其他的人,还有他们的马车。
再往上,是蓝天和前景的灰色沙地。球形树丛和夹竹桃把果园像吊饰一样围起来。
日复一日,依旧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当叶子开始凋零——我不知道这里的树叶是否跟家乡一样在11月初就开始凋落——在蓝色天空的陪衬下,满树的黄叶绝对会格外动人。
▲ 画作 | Irises
「1890年5月11日或12日」
我在画一幅明绿色背景里的玫瑰,以及另外两幅大束的紫色鸢尾花。其中一幅是粉色背景,绿、粉和紫的组合产生了一种融洽温和的效果。与此相反,另一幅画中,紫色的花朵(胭脂红和纯净的普鲁士蓝)从醒目的柠檬色背景中脱颖而出,花瓶和桌面则是更深的黄色调,造成了一种奇妙且不相称的互补色,而这种对比又相互增强了彼此。
▲ 法国奥维尔麦田,梵高兄弟之墓
「1888年9月3日」
有时,亲爱的弟弟,我深知我想要什么。不论是生活还是绘画,我都可以不需要上帝就做得很好,但是不可或缺的——尽管我身体不好——是比我更伟大的东西,也就是我的生活,是创造的力量。
有人说,世界上最触动人心的东西,其实是人的命运。梵高的一生让他的作品充满戏剧性,而今天,我们对他所保有的情感已然超越了他的笔中世界,正像梵高的医生加歇说的:“他的爱,他的天才,他所创造的伟大的美,永远存在,丰富着我们的世界。”
英剧《Doctor Who》中,为了感谢梵高对自己的帮助,11th博士驾驶TARDIS带着梵高来到2010年的巴黎。最后这个向梵高致敬的片段,是一个关于时空旅行的故事,时间重新定义了一个生命的意义与价值。
在博士的漫长旅途里,“理解”一直是DW的核心主题之一,而这一集,馆长对于梵高“痛苦”与“热情”人生的阐释,不仅仅是对其艺术价值的认可,更是给予一份他作为人应该得到的尊重。无论看几遍,我总是热泪盈眶:一个如此热爱生命的人,博士帮他圆了梦,也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后人内心的遗憾——他要是真的能来看到该多好啊!
以上,献给所有热爱梵高及其作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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