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对,我们是彼此生命中最大的惊喜,而我遗憾的是,没有早几年遇到你,经历彼此的成长。而现在在课堂中的我们,是不是正尝试着拼接对方过往的青春呢?
此刻,你正坐在暌违一年多的教室里,在我的旁边认真地听着电算化课程。作为一名陪读员,我蓦然开始追溯时光之流。
下午下班之前,你突然发来截图告诉我,我们相识146天了。我在心里默默想着,才146天?不,我们认识好久了,不是一年,不是两年,也不是三四五年。
知道我们相识经历的朋友无不啧啧称奇,知道我们相爱经历的伙伴也无不错愕惊叹。是的,去年圣诞节的上午,我清晰地记得,上班之余我正在刷微博,突然跳出一条私信,告诉我你在超市买的肉疑似掺入瘦肉粉,怎么炒也炒不烂,问我能否报道采访,我向领导反馈后得知线索有碍人情,于是建议放弃。
我告诉你我不喜欢私信聊天,于是你通过微博资料找到我的qq,我为帮不上你而愧疚,想请你吃饭赔罪,却因为当晚要采访而作罢。
这期间我们并无过多交流,直到元旦前夕,我们终于有时间坐下来吃顿饭。深蓝色风衣,齐刘海,拎着黑包包,你站在寒风劲吹的街头一眼认出了我,并向我挥手致意。
对于一个陌生网友,作为巨蟹男的我显得窘迫而腼腆,倒是你,虽然文静可爱,却妙语连珠。我们开始知道原来彼此高中同校,你是我的学妹。吃完饭我请你看电影,抱歉,看什么片子我已然忘了,记忆更深的是看完电影后挤不进电梯,我们在黑黑的楼道里一口气连下七楼。
元旦第三天,我们都很清闲,我邀你去爬四方山。从朝阳初露到白日当空,我们聊各自的经历,聊工作。说实在话,单身两年,我习惯了一个人孤独的生活,偶然闯进一个女孩,用关心、赞许的和清澈的眼神看我,让我荒芜已久的心重唤生机。我们走走停停,下山时才发现已经走了16公里。
我感觉爱上你了,你像那曲《水边的阿狄丽娜》一样,潜移默化中已经融进我的灵魂和血液。然而,我不敢告白,我是那样胆小,像羽毛未丰的小鹰,看着广阔的蓝天,却站在巢边不敢迈出一步。
还是你,直白而柔情。元月7号那天,你问我:“是不是仅仅是位热情的学长,可我已经有点喜欢你了。”我没有回答你的消息,而是在惊喜和呆滞中缓了半个小时,而后才表达了我的爱意,这时你一改淑女的羞怯,答应做我女朋友。没有花,没有草,没有烛光晚宴,你就这样“就范”了。
工作忙,吃饭没规律,你会买大袋大袋的零食送到办公室来;午休不回家,你会网购睡枕给我;如果不吃饭,你会佯装发脾气……
而在工作之余,我会炒几个小菜,买你喜欢喝的饮料,一边看电影一边尝着或咸或淡的菜肴。你总说好吃,仿佛从没吃过这样的美味,可我知道我的水平有限,你是爱屋及乌罢了。
临近过年的日子,我突然住进了病房,要打针做手术。你竟然不听我的话,悄悄地请假当起全职保姆来。我只能喝稀饭,你也跟着喝稀饭;我不想说话,你就默默地看着我,闪着黑黝黝的大眼睛。
当母亲来照顾我时,你却连母亲一起照顾了,削水果、买饭、交费……以至于母亲隔天就回家,临走时拉着你的手说:“我本来是来照顾儿子的,结果却让你连我一起照顾了,我还是回去好了。”
有喜就有忧。2015年的春节,这是我有生以来最痛且最喜的春节。当你哭着告诉我你的母亲已为你安排好相亲对象,各方亲戚一致赞成时,我从大年三十就开始以泪洗面。你告诉我你的母亲强势又严厉,你怕她伤心难过。
你彷徨无计,不同意相亲,亲戚们就轮番游说,即使他们知道你已心有所属。你害怕不答应就再也不能离开家,再也见不到我,因为此前已有先例。
我不答应,怕对方条件太好,你会弃我而去。“你想多了,我只喜欢你这样的胖子,据说那个男孩很瘦”。大年初二晚上,你告诉我已经答应相亲,那一晚,我看不到欢庆的人们,听不到喧闹的夜空,触不到自己的心跳,躺在床上只是哭,好像要把一辈子的眼泪全部流光。我发布微博,准备向这个世界做最后的告别,我也看不到同事和亲友接连打来的几十个电话。
但我想见你最后一面。
第二天上午,你哭着打电话告诉我,见过那个男孩后,不顾你的反对,双方父母就要订下姻亲之约,你让我来偷偷接你走。
我的鼻子上甚至还挂着鼻涕,脸上还有不断下淌的眼泪,我身上只穿着一件短袖……什么都顾不得了,我开着车就往你家赶,即使我不知道你家具体在哪儿。
但我得说,人在绝望的暗夜中但凡看见一星儿光亮,也能忘了疲惫和伤痛,攀爬绝壁,趟过险滩,找到光亮的发源地。你跟着我走了,但你的心还在家中。抱着彼此哭成泪人,我们几乎在寒冷的夜里站立一晚。
第二日,你放心不下父母,央我送你回去。我知道这一回就要天涯永隔了,便打包好衣物,准备送你回家后永远离开十堰,再也不回来。一路上你不断道歉,可于我如同遭受更锋利的刀扎。
在雨中,在浓雾笼罩的雨中,我对着你的母亲说出了一生中最痛彻心扉也最真挚的话语,我们齐齐哭出声来。峰回路转的是,你的母亲请我到家中,还亲手做饭。她什么也没多问,她仿佛一切都懂。
晚上留宿你家,吃晚饭时本来还在打头孢的我端起酒杯分敬二老,我一吐心中郁结,他们却好似接纳了我,同意我们大年初五一同离家上班。
我开始相信,所有的事情没到最后关头、没想尽所有办法,都不能放弃一丝希望。我们的爱情被接纳了,我知道,这解救了我的世界,也解救了你的世界。
我们开始憧憬未来,为未来的一切做好规划。我陪你报会计班,我们每周有四天晚上都要上课到九点,然后回家后煮粥、看电影……
我偶尔口无遮拦,在毫无征兆之时惹你哭泣,你会一甩黑发,在黑沉的脸颊上种出几朵泪花;我会讲蹩脚的笑话,但你还是会破涕为笑,敲打着我的胸膛或脊背……
我们渐渐养成习惯:我做饭,你洗碗;我洗衣服,你清衣服;我扫地,你拖地;我走左边,你走右边……
我们还谈到结婚事宜,谈到何时该要个小孩。我们会时常给对方的父母打电话问候,会买点小东西让父母多些快乐和惊喜。
我们早上携手一起上班,中午我做好饭等你回家,晚上窝在一起听彼此推荐的音乐。我们会在对方尚未开口时就猜到他(她)要说些什么,而我们仅仅相识146天。
你笑着说,假如当时私信的是另一个记者,就不会遇到肥胖的我,而我也不会遇到善良的你,假若如此,那彼此的生活还陷在乏味和死寂之中,仿佛一潭死水,风吹雨打惊不起一轮涟漪。
你说得对,我们是彼此生命中最大的惊喜,而我遗憾的是,没有早几年遇到你,经历彼此的成长。而现在在课堂中的我们,是不是正尝试着拼接对方过往的青春呢?
我爱,下课啦,听讲认真的女孩最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