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作是寂寞身后事,千秋万岁名
史飞翔
将写作比作生孩子,这并非我的创造。女作家霍达在她的《穆斯林的葬礼》一书的后记中曾这样记叙。
霍达当然是位好作家。
霍达和她的《穆斯林的葬礼》
初识霍达时我还是个孩子。那时候中央广播电台每天中午12点都会说:“现在是长篇文学作品联播节目时间,请接着收听霍达的长篇小说《穆斯林的葬礼》……”
可以说这就是我头脑中最初的文学雏形,此后我便开始接触各种形形色色的书,久之也信手涂抹几句。
近两年来我是浮躁得很。对什么都无所谓,也很少读书,因此文思也便一点点枯竭了。以至于我的一些老师都当面批评我:“我看你,现在是空虚得很,全没了先前的文采与灵气……”
我正是在这样的境况下拜读《穆斯林的葬礼》的。(以下简称《穆》)
巴尔扎克说过:“小说,通常被认为是一个民族的秘史。”如果说用一句话来概括《穆》一书,我想非它莫属。回族女作家霍达在她的这部长达50万字的作品中,向我们宏观的再现了中国穆斯林漫长而艰难的足迹,并极力写出了政治,宗教氛围下的穆斯林人对人生真谛的困惑和追求。
《穆》是一部穆斯林史,一部民族史,一部爱情史。韩子奇和梁冰玉,韩新月和楚雁潮,韩天星和蓉桂芬。这一系列的错位爱情是何等的悲壮,何等的揪人心扉。
据说,霍达早年曾从师于史学家马非百先生研究历史。我且以为“亦史亦文”的创作风格这便是《穆》一书的最成功之处。
《穆》一书的第二个显著特色便是它的人物。霍达在她的这部书中为我们成功塑造出了梁亦清、韩子奇、梁君壁、梁冰玉、韩新月、楚雁潮等一系列栩栩如生,血肉丰满的人物。读来使人觉得他(她)们是那么,那么的近,仿佛一伸手就可触摸得到,并且深深觉得自己的某些地方同他们有着惊人的相似。塑造人物形象是小说反映现实的主要手段,人物成功了,那小说自然也就成功了,在这一点上霍达是极成功的。
《穆》一书的成功,还在于作者能直视自己,剖析自己,坦然地面对读者而不遮遮掩掩。霍达贴近读者,贴近现实,贴近生命,这是很不容易的。
此外,《穆》一书在语言文字,地域色彩,民族风情等诸多方面都很考究。
总之一句话,《穆》是一部不可多得的长篇佳作。正如冰心老人在该书序中所写得那样:“我觉得它是现代中国百花齐放的文坛上一朵异卉奇花,挺然独立。”众多的文艺评论家以及文学理论工作者也都一致认为:“《穆》是新时期文学和我国当代少数民族文学中第一部成功地表现回族人民的历史和现实生活的长篇小说,有着独特的文学地位和审美价值。”
最后让我们来看看霍达在《穆》一书后记中的一段话:文学,来不得虚伪,欺诈和装腔作势,也容不得污秽,肮脏和居心不良。文如其人,作家的真诚与否瞒不过任何人的眼睛。我历来不相信怀着一颗卑劣的心的人能写出真善美的好文字。
我有同感是近一、二年的事。先前我写文章完全不同于今天,一气呵成,轻松得很。哪像今天,思想深刻是深刻了,但笔尖却钝了。十天半月拿不出一篇像样的东西,这才体会到作文之难。
我常常想,也常常告诫自己,作文其实就像生孩子。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瓜熟蒂落,水到渠成。早产的结果不是夭折就是畸形。因此,一篇文章我常常是怀它几月,日夜揣摩,有时候往往一篇文章是酝酿已数月,不待问世却又流产。好的文章理应而且完全应该是聚天地之灵气,纳古今之神韵,自然成之。然而遗憾的是,很多人都不这么做,因为种种原因,他们早生、催生,甚至剖腹。以此写些不痛不痒,哼哈之类的文字。鲁迅先生当年写过“二丑艺术”。其实今天同样地存在着许多的“二丑”,只不过他们是在经典光辉的掩盖下进行。写作,它本身就是“寂寞身后事,千秋万岁名”。
曾记得,刚学写作那会儿,老师一再强调“文学即人学”、“文如其人”、“人文统一”等等的话语,今天再把它拿来印证我们的作家,都近乎有些可笑。
中国不是没有好作家,只是太少。
我常常在半夜里想起王小波,想起路遥,想起戴厚英以及好些人。天地无常!
大凡每一个富有良知的人,无不是背着一个沉重的十字架前行。同样,一个民族只要还能够反省,那它一定就有希望。
史飞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