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给你的烛光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黄庭坚

就这样,我们点亮了烛光。

在静寂的黑夜里,在方寸之间,在万马齐喑的时候,在你急促的呼吸下。

如豆的烛光,是一抹徐娘半老时脸上残存的胭红,是你回忆起暗夜行路痛定思痛后的一弯浅浅的笑靥。

点亮这烛光,将它点在我的眼眸下,点在你忐忑不安的心里。你刚从黑暗中走来,衣服上还挂着自然赐予你的寒霜。从来没有见过你如此的疲惫,如此的惊慌,是你坚守的理想被冰冷的夜色抢夺了去,还是呵护你的最后一丝暖意丢弃在了风里?是多年你仰望的不变的北极星掉转了方向,还是你天空里的月亮意外地从西方升起?此刻,就将踽踽独行时的落寞与恐慌且留给外界,小心的稳定自己的呼吸,小心的压抑自己的心跳,来附就这烛光,沐浴这点烛光,让他蒸发走你身上彻骨的寒意。

这是多年前残存下来的一支蜡烛,它的上面已满布灰尘,身体坚硬得如同一个迟暮的老人。我小心地收存着它,就是等着这一天,当你需要的时候,奉献在你的面前。

这烛光,也是多年前的,擎在我手心里已有很久,它曾帮助我寻找过遗失在风中的一封书信,帮助我照见花的影子然后在其下进入布满清梦的酣眠,而此时,它专门为你点燃,让你忧郁在淡淡的光晕里。

你的脸上为什么还带着病态的红晕?是为了野狼的嗥叫,还是为了野蛮的斥责?是为了人世的无常,还是为了前途的叵测?权且放下吧,此时,你尽可从这烛光中汲取一毫温暖,它虽然微弱,但足以照亮通向忘川的河流,在那里,一个孤寂的艄公等着将你摆渡,它的桨橹已触到了你的裙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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