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美使人沉默这一信仰,不知不觉已经化为过去的东西。美不再使人沉默,即使美从盛宴中走过,人们也不会停止喧哗。去京都的人,总要看看龙安寺的石庭,那院子绝不难解,只是一种普通的美,一座使人沉默的院子。但滑稽的是,拜谒石庭的现代人,并不仅仅满足于沉默。他们总想说点儿什么,于是紧蹙眉毛,硬诌出几首俳句来。美似乎逼使人饶舌。人们每当面临美,就急不可待的阐述感想,觉得这是义务,感到美必须迅速折价变卖,不折价就有危险。美仿佛是炸弹,是产生一切困难的根源。这样一来,我们就失掉以沉默保有美的能力,失掉为之献身的崇高的能力。
“于是,批评的时代到来了。批评不再是美的模仿,而以折价变卖为己任了。批评一个劲儿走向创造的反面。过去,批评是美的跟班,如今,是美的股东,美的代言人。随着美使人沉默这一信仰的削弱,作为可悲的代理者,批评必须代替美奋力行使主权。就连美都不能使人沉默,何言批评?事情就是这样。今天,可恶的时代开始了,饶舌,饶舌,再饶舌,几乎到了震耳欲聋的地步。美随处使人喋喋不休,饶舌最终使美越发人工化(亦即奇怪的表现),不断增殖,开始美的大量生产。同时,批评对于这些本质上属于自己孪生兄弟的无数美的赝品,开始谩骂攻击了。”
三岛由纪夫《禁色》,陈德文译
上海译文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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