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门灯不远处,浮现出一张葫芦花般清丽的面容。这是一个女人的面庞,她低垂着头,躲闪着人们的目光,羞怯地伫立在那里。当勋一眼认出她后,便再也无法把目光从她的身上移开了。
勋内心中的一小部分已经认出了那个身影,可内心的大部分却希望还没认出来,从而就这么保持着这种状态。在幽暗中浮现出来的女人面容还没有名字,芳香却早已先于名字飘溢到了面前。如同夜间行走在小径上,在看到鲜花之前便已经嗅到了桂花的清香一样。勋希望,这瞬间的芳香将永远存留在自己的心里。因为只有在这种时刻,女人才是女人,而不是某个具有名姓的女人。
不仅如此,正因为那秘而不宣的姓名,正因为那不说出姓名的暗示,那个才能像凭依着隐匿不见的支柱、在幽暗的高处露出芳容的葫芦花那样,幻化成美妙绝伦的精髓。只有女人,才能反映出精髓比存在、梦幻比现实、未来比当前更清晰、更强烈的本质和状态。
三岛由纪夫《奔马》, 许金龙译
上海译文出版社
精彩点评:
Emma44547:雾里看花的状态更美……真是符合日本(或东方)文化的含蓄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