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什么也没做,他说。
没有吗?我只是笑笑。我感到波涛汹涌的愤怒席卷着我的耳朵、双手、嘴巴、全身,有一种醋与眼泪的味道。
她怀孕了,他指着那女人说,我们的第一个孩子。
我瞧了瞧那个瘦削女人的肚子,决定慈悲一回。我说,噗。在我觉得是她肚脐位置的上方,我瞬间消灭了胎儿,那女人也随之倒下。我用枪顶住她的太阳穴,打了个脑袋开花。
那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一语不发。只是伸出一只手递过钱包。我拿起钱包向空中扔去,落下时被我左脚踢飞老远。
我用自己带来的一根绳子将他双手捆在身后,然后绑住双脚。
跪下,我说。
他跪下。
车灯照在他身上。我在他身旁蹲下,扯下他的蝴蝶领结,翻卷衣领,把脖子露出来。
低头,我命令道。
他低下头。我双手紧握大刀,高高举起,我看见无尽的夜空中繁星满天,我挥下大刀,这钢铁中的明星,使足全力朝他脖颈砍去。
他的脑袋没掉,他还试图站起来,猛烈挣扎,就像只眩晕的母鸡在一个不熟练的厨子手里扑腾。我又砍一刀,再一刀,再一刀,脑袋就是不掉。他昏倒或是死了过去,那混账脑袋仍留在脖子上。我将他的身体摔向挡泥板,脖子摆在一个绝佳的位置。我全神贯注,像一个准备着生死一跳的田径运动员。这一回,大刀在半空中短短一挥之间,刀刃划过空气嗖嗖作响,我就知道这下成了。咔嚓!人头坠地,滚落沙滩。我举起弯刀大喊:“索取者万岁!”我又高呼一声,没有词句,那是一声悠长、强劲的嘶嗥,要让百兽闻之丧胆,四处逃散。所过之处,沥青都要熔化。
《新年快乐》Feliz Ano Novo
[巴]鲁本·丰塞卡 Rubem Fonseca
符辰希 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