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颂歌
[英]狄更斯
[译]汪倜然
上帝保佑你,
快乐的先生!
愿你一切如意,
无忧无虑!
还有什么书比狄更斯这本书更适合十二月的英国吗?感觉不会有其他选项了……从十二月初开始到处都换上了圣诞装饰,偶尔几场大雪更是让圣诞节的气氛愈发浓郁,超市里放的歌也是“Christmas~Christmas~”的循环,颇有“恭喜你发财”的魔音洗脑功效。总之,进入十二月,开始一天天数着圣诞节的日子,所有人都处于一种快过年的慵懒和期待状态之中。
但是主题当中说这是一个我并不庆祝的节日。事实上,确实如此。即使在国外待了数年,但是从前大部分时候不是出门玩就是回家。因为圣诞节是一个团圆的节日,意味着到处关门闭户,所有人都回到自己家里。而流落在异国他乡的旅人们,为避免凄凉孤独的境地,还是找一处不需要过圣诞节的地方待着比较好。
不要996
整个故事非常简单,讲述了一个吝啬鬼资本家经历了圣诞节的黄粱一梦之后幡然悔悟,成为了一名乐善好施的资本家。读的时候有一种在读英伦聊斋或是唐传奇的错觉,是一个非常亲切的体验。
吝啬鬼先生的形象非常鲜活,和那位临死之前还在纠结两茎灯草的严监生一定非常有共同语言,因为斯克掳奇先生的名言是:“黑暗不用费钱,所以斯克掳奇喜欢黑暗。”
当然,对自己如此严苛的吝啬鬼资本家,对别人也不太友好。圣诞节前一天,他的员工还在加班,然后下班的时候到了,他非常非常的不情愿:
最后,账房关门的时候到了。斯克掳奇才不乐意地从圆凳上爬下来,对那在“水槽”里等待下班的办事员默认时间已经到了,那办事员便立刻剪熄蜡烛,戴上了帽子。
“我看你明天想歇一整天吧?”斯克掳奇说。
“如果方便的话,先生。”
“不方便,”斯克掳奇说,“而且也不公平。如果我因为这个缘故,扣掉你半个克朗,你不就要以为自己吃亏了么?这我可以保证。”
办事员勉强地笑笑。
“然而,”斯克掳奇说,“我付了一天的工资,没有人替我工作,你倒不认为我吃亏了。”
这段写得如此真实,虽然现实中也许不会直接僵硬地说“不方便”,可能会被包装成“梦想”或是“福报”,但是这个古怪的逻辑多半是真实的。虽然,最后斯克掳奇先生在经历了妖魔鬼怪的黄粱一梦之后幡然悔悟,但是总让人感觉这是狄更斯的一个美好愿望,更加真实的情况或许正是一开始的样子,斯克掳奇先生告诉员工:“后天早晨可要来得更早些!”
圣诞节快乐
狄更斯的这本书特别适合端着一杯热巧克力,裹在毛绒绒的毯子里面,靠着暖气慢慢地读,书页之间的圣诞节即使已经过去许多年,又或许习俗有些许陌生,但还是很容易让人回想起那些节日,温暖的,欢乐的,丰盛的,亲朋好友欢聚一堂的日子,是一年到头平凡又普通的日子里面发着光的片段,无论多少年后回味起来,都像是挂在圣诞树上的小彩灯一样可爱又明亮。
因为,那些在屋顶上铲雪的人,都是兴高采烈,满怀快乐的;他们从胸墙边大着嗓子你叫我唤,有时候还寻开心地把雪球抛来抛去——这是一种比口头的玩笑更富有友好意味的飞弹——如果打中了的话就哈哈大笑,如果打偏了的话也笑得同样地起劲。家禽铺子的门刚开了一半,水果铺则是五光十色。又大又圆、肚皮鼓出的栗子篮——模样儿就像快活的老先生们所穿的背心——在门口斜靠着,它们身体肥胖,易患中风,就这么摔倒在街上。褐色的脸色泛着红的、腰围很宽的西班牙球葱,像西班牙修道士般长得肥肥胖胖,油光锃亮;当姑娘们走过去时,它们就从架子上对她们挤眉弄眼,一派调皮放肆的样子,并且假装正经地瞟瞟挂在上面的槲寄生。
以及,我完全没想到,英国人民也会有类似于“大过年的”这种心态。狄更斯在故事里写小精灵让人们不在圣诞节里争吵:
而这火把又是一个极不平凡的火把,因为有一两次,几个带膳食的人由于互相碰撞而发生口角的时候,它从火把里洒了几点水在他们身上,他们那愉快的心情就立刻恢复了。因为他们说,在圣诞节争吵是一件可耻的事情!这的确是一件可耻的事情!上帝保佑,的确是这样的!
所以,“大过年的”这句话确实是有魔力,古今中外,概莫能外。
但有点遗憾的是,这个版本有一个非常奇怪的导读,在本书开始的时候强烈地破坏了整本书那种属于圣诞节的欢乐温馨的氛围,导读里充斥着一些自说自话与不知所云的油腻语言,如果大家也不幸入手了这个版本,请务必跳过导读部分开始欣赏。
至此,我已经完成了本年度Reading Challenge的全部12本书,且每一本都附上了书评,算是有始有终,Flag没有倒!
2020年确实是极为艰难的一年,大家各有各的苦,各有各的难,咬牙坚持,终于快到新的一年了。在这样一个特别的年份读到《圣诞颂歌》里的这段,深有感触:
“疾病和忧愁固然是要传染人的,可是世界上再也没有比欢笑和快乐更能传染、更无法抗拒的了。”
虽然世界上的疾病与忧愁都未消失,但希望新的一年能快快乐乐,多笑一笑。
Merry Christmas and Happy New Ye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