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主论》Review
[意]马基雅维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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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基雅维利是第一个使政治学独立,同伦理家彻底分家的人,有资产阶级政治学奠基人之称。《君主论》是他的代表作之一。在本作之中,马基雅维利主要使用分类归纳的方法,结合大量的历史和传说的例证,论证君主国何以延续和君主何以立身并保有统治。
首先,马基雅维利对君主国进行分类讨论,君主国被其分为三类:世袭君主国、混合君主国和新君主国,于此对应的是传承下来的君主制和新建立的君主制。马基雅维利的论述重点在混合君主国和新君主国,即该君主国有部分领土是新占领的,或是该君主国更换了新君。换言之,马基雅维利的重点在于新建立的君主制。
其次,马基雅维利列举了几种新君主取得国家的方式:依靠自身能力和武力,依靠他人的能力或幸运,依靠邪恶之道,依靠民众支持,依靠教会(宗教),一共五种取得君权的方式。与此同时,马基雅维利也讨论了新建立的君主制所面临的困难,如何让新占领属地(国家)归顺。马基雅维利对此提出了解决办法:1)对君主个人而言,要争取民众,恩威并施,使人敬畏但不憎恨;2)在军事上,君主要将军事放在首位,拥有自己的军队而不依靠雇佣军和外国军队;3)在外交上,马基雅维利提倡要立场明确地与他国结盟,但不与比自身更强大的国家结盟;4)在民事上,马基雅维利主张要珍视有才能的人,让民众安心生产,君主应在保持自身威严地位的情况下,与社会团体保持接触。
一方面,马基雅维利将君主的道德视为一种统治工具,即以保有统治为目的,在恰当的时候选择残忍或是仁慈。但,另一方面,马基雅维利对于君主的道德依旧抱持着很高的期待。例如,他在论述新君主取得君权的方式之时,将“依靠邪恶之道取得君权”单独列举出来,这条标准实际上与其他几条标准的设立逻辑不同。其余四条标准的设立逻辑可归于:君主是否依靠他人或是其他力量取得其君权。但“依靠邪恶之道”这一标准是基于价值判断,即君主取得君权是否符合道德。因此,马基雅维利将这一类型单独列举出来,实际上显示出他并未将君主的道德完全视为一种工具,而在一定程度上,他甚至认为,不符合道德的君主并不能长久地保有其统治(根据他在“依靠邪恶之道取得君权”章节内列举的大量实例)。
与此同时,马基雅维利在论述中过分强调军事重要性,这与其争取民众的方案很难和谐共处,尤其是将民事统治委任给地方官员的做法,很难实现争取民众的目标,可能陷入军事和民事失衡的境地。另一项失衡体现在他论述君主在保持威严和倾听真话之间的平衡。诚然如他所说,威严太过,则真话减少;而真话增加,则君主威严削弱。但是其策略是只允许一个人对君主讲真话,这一解决策略太过理想化,几乎在现实生活中不可能得到实现。
马基雅维利在整个论述中采用归纳的方法,由于政治和社会领域的特例非常多,他试图通过详细分类来穷尽所有可能性。但是,政治社会领域与个人密切相关,随机性和偶然性极大,特例层出不穷,即使详细分类也不可能穷尽,依旧不可避免遭遇“黑天鹅”而被证伪。
同时,由于时代的局限,马基雅维利的论述更多适用于封建国家,所谓的国家类似于城邦,国家的管理范围小,管理层级单薄。在其中尚未涉及到统一的民族国家,即民族情感在战争和国家之间关系中的作用。与此同时,幅员辽阔的国家,需要复杂的官僚体系来辅助统治,君主与庞大复杂的官僚体系之间的运作也将成为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