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潜水艇》读后感 :轻盈的少年气与瑰丽的想象

阅读是非常个人的一件事。正如人有不同的癖好,读书亦为一种安静的癖好,除却抚慰一颗躁动的心之外,大体也并无它好。对于阅读,尤其是小说的偏好,于个人而言,通常从两个维度——故事与想法略做评价。但评价也不过一家之言,当下的氛围,争论往往是无所裨益,徒添恼意罢了。

购置这本书,来自一次粗略浏览公众号的结果,从一篇文字访谈中。以下皆为浮光掠影,零光片羽,只作为阅读的即时感受。

《竹峰寺》这个故事像梦一样,除了一座寺庙的前世今生,一个人的岁月短长,还有宁静的黄昏与幽静的回忆。“我”在两次工作的参差之中,蓦然想起曾经去过的竹峰寺,于是收拾包袱随即前往。山上的生活弥散着万物静默的氛围,处于白昼与夜晚之间的黄昏,阴阳交界之时。于此时凝视夜晚的来临,将自己消散在夜色中。带着一点禅意的山居生活令人向往。由一枚钥匙的贮藏,进而贯通思维,寻到人们久寻不至的蛱蝶碑,牵连出此碑文的前后遭际。在面对同门师弟的步步追问时,老和尚不断落下的泪水让人感慨,时代的伤疤于人过于沉痛,如影子般不离不弃。

《裁云记》也是山居,也是一个人离群索居,在静谧中悄悄讽刺现实,再沉溺进孤僻的研究。带一点神话的味道,也许是聊以点缀。

《酿酒师》以酿酒为框架,阐述世间的大道,最高的道是归于遗忘。这一观点隐含在作者不少短篇之中。作者应看了不少书,糅合了许多观点。

《红楼梦弥撒》看这个故事,有点科幻的气质。将《红楼梦》作为对称的宇宙一样的事物,从它开始再走向结束,读着隐隐有博尔赫斯那种把小说当哲学写的味道。后读后记果然。作家把瞬间的思想、情绪和迷梦,用不同的词语和结构排列在一起,形成无数的可能性。

《尺波》将铸剑人守着火焰的故事,从别人的梦里,长辈的回忆里进行交错。“大地的另一面是梦中的世界;我们则在那个世界的梦中。”而这些梦和回忆还会在更多的人那里得以继续。想法接近庄子梦蝶的故事,想来作者应该看了不少书,对于生活中瞬间思绪的捕捉,很有趣味。

《音乐家》是完成度最高的一篇,也是这本集子里最喜欢的。小说以苏联斯大林时期为背景,作者巧妙地模仿了俄罗斯语言翻译过来的风格。主人公古廖夫作为一名退休的谨小慎微的音乐审查员、老钟表匠,出于善意帮邻居大学生瓦尔金遮掩,由此而触发内心的另一个人格——穆辛。在思维的混乱中,古廖夫恢复了记忆,与穆辛合力在幻想中完成了自己的音乐演奏,也实现了少年时的童话梦想——当理想的音乐得以呈现,即为个体消失之时。因而,巡查者的破门而入,兀自得到空空如也和行将消散的黑色音符。小说的节奏感把控不错,如同一场音乐会的演奏,在起伏跌宕中趋于平和。

作为作者的第一本出版物,小说以轻盈的气质和幻想的魅力,传达作者作为个人对于内心、对于生活和世界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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