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水总是向河水汇流,
河水又汇入海中,
天宇的轻风永远融有
一种甜蜜的感情;
世上哪有什么孤零零?
万物由于自然律
都必融汇于一种精神。
何以你我却独异?
你看高山在吻着碧空,
波浪也相互拥抱;
谁曾见花儿彼此不容:
姊妹把弟兄轻蔑?
阳光紧紧地拥抱大地,
光在吻着海波:
但这些接吻又有何益,
要是你不肯吻我?
诗评
这首《爱底哲学》是一首有着永恒的、真理品质的、最善最美的诗。在雪莱看来,自然界的万事万物中都存在着爱的关系和爱的情感,诗人列举了自然界的种种景物。
自然的万物都是那样的爱意融融,“何以你我却独异”?这是诗人发出的疑问。诗人正是通过对自然万物和谐相融的观察来审视人类之间情感的独异,并表达出诗人爱的哲学和对于爱的召唤。
夜莺颂
原文
我的心在痛,困顿和麻木
刺进了感官,有如饮过毒鸩,
又像是刚刚把鸦片吞服,
于是向着列斯忘川下沉
哎,要是有一口酒!那冷藏
在地下多年的清醇饮料,
一尝就令人想起绿色之邦,
想起花神,恋歌,阳光和舞蹈!
要是有一杯南国的温暖
充满了鲜红的灵感之泉,
杯沿明灭着珍珠的泡沫,
给嘴唇染上紫斑;
哦,我要一饮而离开尘寰,
和你同去幽暗的林中隐没:
这使人对坐而悲叹的世界;
在这里,青春苍白、消瘦、死亡,
而“瘫痪”有几根白发在摇摆;
在这里,稍一思索就充满了
忧伤和灰色的绝望,
而“美”保持不住明眸的光彩,
新生的爱情活不到明天就枯凋。
我要展开诗歌的无形羽翼,
尽管这头脑已经困顿、疲乏;
夜这般温柔,月后正登上宝座,
周围是侍卫她的一群星星;
但这儿却不甚明亮,
除了有一线天光,被微风带过,
葱绿的幽暗,和苔藓的曲径。
在温馨的幽暗里,我只能猜想
这个时令该把哪种芬芳
赋予这果树、林莽和草丛,
这白枳花,和田野的玫瑰,
这绿叶堆中易谢的紫罗兰,
还有五月中旬的娇宠,
这缀满了露酒的麝香蔷薇,
它成了夏夜蚊蚋的嗡萦的港湾。
我几乎爱上了静谧的死亡,
我在诗思里用尽了好的言辞,
求他把我的一息散入空茫;
而现在,哦,死更是多么富丽:
在午夜里溘然魂离人间,
当你正倾泻着你的心怀
发出这般的狂喜!
你仍将歌唱,但我却不再听见——
你的葬歌只能唱给泥草一块。
或许这同样的歌也曾激荡
露丝忧郁的心,使她不禁落泪,
站在异邦的谷田里想着家;
就是这声音常常
在失掉了的仙域里引动窗扉:
一个美女望着大海险恶的浪花。
别了!别了!你怨诉的歌声
流过草坪,越过幽静的溪水,
溜上山坡;而此时,它正深深
埋在附近的溪谷中
诗评
心中充满着悲愤和对生命的渴望。在一个深沉的夜晚,在浓密的树枝下,在鸟儿嘹亮的歌声中,诗人一口气写下了这首8节80多行的《夜莺颂》。
这首诗具有强烈的浪漫主义色彩,用美丽的比喻和一泻千里的流利语言,表达强烈的思想感情和对自由世界的深深向往。夜色温柔地向四方扩散,月亮悄然爬上枝头,诗人跟随微风通过暗绿长廊和幽微曲径,仿佛来到了更加美妙的世界,花朵盛开,香气弥漫,装点五月。诗人感受着夜莺的指引,感受着沉静的世界,沉醉,沉醉,盼着夜莺带着自己常驻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