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帅克成了装病逃避兵役犯
【我的书评】
此生别无他求,但愿得腿玩年女友一枚。
【原文】
有些勇敢的人挨过这五级苦刑,最终被装进一具简陋的棺材,送往军人墓地埋掉。也有一些胆怯的,刚到灌肠阶段,就声明他们已经药到病除,别无他求,惟一的愿望就是立即跟随先遣营开进战壕。
有个说是被疯狗咬了的人坚持的时间最长。他又是乱咬,又是狂吠,的确学得满像那么回事儿,可就是没法让嘴里翻白泡沫。我们也使劲帮他的忙,在查病房之前,我们在一小时内咯吱他好几回,弄得他抽起筋来,脸也憋紫了,可就是吐不出白沫来。这可糟透了。到早上大夫查房时,他只好放弃这套把戏。我们真替他惋惜。他只得像蜡烛一样笔直站在床跟前行着军礼说:‘报告长官,那只咬我的狗看来不是疯狗。’那军医官用一种奇异的眼光死盯着他,使得这个挨狗咬了的人全身哆嗦,立刻补上一句:‘报告长官,什么狗也没咬过我。是我自己往手上咬了一口。’坦白交代之后,他们就给他定了一条自毁器官的罪名,说他为了不上战场,想把自己的手咬掉。”
他们像狗一样在我旁边来回窜,对我狂吠,我一言不发,不吭一声气儿,毕恭毕敬,左手紧贴裤缝。就这么搞了半个小时。后来上校跑到我跟前对我吼道:‘你是不是个傻子?’‘报告,上校先生,我是傻子。’
【我的书评】
我也挺好奇这个问题的,因为在军队里要求士兵绝对服从上级的命令,那么作为下级的士兵简而言之就是一群杀人武器或者说死于战场的炮灰,是不需要存在思想的,正如很多电影里演绎的那些雇佣兵一样,他们只是作为影片中的一种职能作用而存在,其本身就像个符号一样而不像主角一样存在思考的能力。
同时显而易见刚才我们的这个结论是错误的,因为士兵既然是人,那么他就有自己的家庭,他也会悲伤也会高兴,而绝不是像很多美国大片里演绎的那样只是为了彰显主角的酷炫的机器。关于士兵的感情这一点,我觉得韩国的几部战争片表达得非常真实,比如《太极旗飘扬》和《东莫村》。
【原文】
帅克用无辜儿童般的天真无邪的眼神望着所有的委员。
军区参谋长走近帅克,说:“我倒想知道,你这个猪猡,现在究竟在想些什么鬼名堂!”“报告长官,我什么也没想。”“混蛋,”委员的腰刀碰得铿锵一响,大声喊道,“原来他什么也没想!你这头大笨驴,为什么啥也不想?”“报告长官,因为军队禁止士兵想问题,所以我什么也不想。想当初,我在九十一团服役的那时节,我们的大尉总是说:‘当兵的不许自己想什么,长官已经替你们想好了。当兵的一旦用起脑子来,那就不是士兵,而是满身尘土的臭百姓了。思想绝不能……’”
第九章 帅克在警备司令部拘留所里
团队随军神父奥托·卡茨又是个极为可爱的人物。他的说教特别吸引人、特别能逗人发笑,能给拘留所的枯燥生活增添一些生气。他善于娓娓动听地讲述上帝的无上恩典,使那些堕落的、失去尊严的犯人们振奋起精神。他也擅长从讲坛上甚至从祭台上发出精彩的咒骂,还会在祭台上用绝妙的声调朗诵“弥撒完毕,请走”这句话。他以别出心裁的手法主持整个圣礼。他把弥撒的程序弄得颠三倒四,要是他酒喝多了,他还会编出一套崭新的祈祷文和弥撒曲,总之,一种前人所没见过的祷告词来。
他酷爱玩牌,大家都觉察到他玩牌时手脚很不干净,可谁也不戳穿他在教袍大衣袖里藏了一张“爱司”。军官们都尊称他为圣洁的神父。他讲道从来不事先做准备,与拘留所中的前任神父截然不同。他的前任固执地认为,通过讲道坛可以使关在拘留所里的士兵们改过自新。那位克尽职守的神父虔诚地转动着眼珠,对囚犯们讲解诸如必须改革有关娼妓问题的法律,必须改善对未婚母亲的关怀的道理,以及私生子的教育问题。但他的讲道概念抽象,跟现实情况毫无联系,听众感到索然无味。
与此相反,奥托·卡茨随军神父的讲道却深受欢迎。
喂,后面那个人别打呼噜啦!你们又不是马,也不是关在马厩里,是在天父的神殿里呀,我警告你们,注意哪,我亲爱的。好!我讲到哪儿啦?对,灵魂会得到安宁,很好。记住!你们这些畜生,你们是人,应该透过乌云看到遥远的地方。你们应该知道,万物都是过眼烟云,只有上帝是永存的。很好,难道不是这样吗?我本该日夜为你们祈祷,向仁慈的上帝请求的。你们这些没有脑子的蠢东西!求他将他的灵魂灌进你们冰冷的心,求他以他圣洁的宽恕洗净你们的罪恶,使你们永远属于他;求他永远爱你们这帮歹徒,可你们打错了算盘!我可没那份心把你们领到天堂去。”神父打了个嗝儿。“没那份心!”他固执地重复了一句。“我什么也不会为你们干的。我连想都不会想到,因为你们是一群不可救药的下贱胚,在你们的道路上,天主的恩典也没法引导你们,上帝的爱也没法感召你们,因为亲爱的天父根本不会想到要来整治你们这些歹徒。你们坐在下面这些穿短裤衩的听见了没有?”
【我的书评】
让我想起了《第二十二军规》,同样是黑色幽默的代表作品,同样描写了军队中的混乱不堪,同样展示了每个士兵的厌战心理。
【原文】
检察官贝尔尼斯是一个好交际的人物、很有诱惑力的伴舞行家、贪恋女色的淫棍。他对这儿的差事感到很无聊,喜欢在纪念册上凑几句德文诗;他的诗句来得很快,似乎早已成竹在胸。他是军法处最重要的要员。大量的讯问记录和杂乱无章的起诉书都集中在他手里,因而他受到赫拉昌尼的军事法庭全体人员的尊敬。他经常丢失起诉材料,只好重新编造。他张冠李戴,常常弄错人名,编着编着,竟丢失了讼诉案情的线索,于是又随心所欲杜撰一番。他把逃兵当小偷审讯,又把小偷作逃兵判刑;他还凭空编造政治案件,瞎说一气,给人罗织各种连做梦也想不到的罪名;他虚构侮辱皇帝陛下的罪名,捏造控告词,给人横加罪名,但起诉的原始文件却又往往在极其混乱的档案中弄得无影无踪。
第十章 帅克当了团队随军神父的勤务兵
这两个押送兵真所谓天生的一对:一个又高又瘦,一个又矮又胖;高个子瘸着右腿,矮个子拐着左腿。两个人都在后方服役,因为他们在战前就完全免除兵役了。
他们严肃地沿着便道往前走着,不时瞟一眼走在他们中间、逢人便打招呼的帅克。他的便衣以及他从军时戴的那顶军帽都在拘留所的贮藏室里弄丢了。释放之前,他们给了他一套旧军服。军服的原主是一个比帅克高出一头的大胖子。裤腿肥得可以装下三个帅克。裤腰比他的胸口还要高,上下全是绉褶。他这身打扮不由得惹起满街行人的注意。袖筒打满补钉的上衣全是油污,脏得要命。帅克穿着它摇来晃去,犹如一个穿长袍的稻草人。他穿着那条肥大的裤子,活像马戏班的小丑,那顶也是拘留所里换来的军帽,大得盖住了他的耳朵。有一个奇特的现象:凡是矮胖子,大多是好心肠的乐观主义者,而瘦高个子恰恰相反,大多是一些怀疑主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