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道诡异仙》

十三
事实证明，江海的预感并不是毫无来由，第二天下午莫天成的电话就打来了。
虽然嘴里还是要请江海喝杯咖啡，但从小子支支吾吾的语气中能够听的出来，这家伙心里有事。
正好江海也想出去换换空气，就去陪他坐了一会儿。
莫天成絮絮叨叨的把《道诡异仙》说了一遍，江海也看了上百章了，被他这个自诩为网络作家的人一剖析，发现还真是那么回事。
这个故事越看越上瘾，除了江海定义的“恶心”之外，最主要的还是很多情节都出乎意料，有的甚至连想都不想到。
比如现在他看到的这个腊月十八，这个怪物能够把人的身份换掉，只要被它弄上了，别人就变成了江海，江海自己倒不是江海了，想想就很刺激。
“对了，姐夫，那天小轩生日时去的那个孙月月的妈妈，你们关系很好？”
江海嗯了一声，果然还是被他料中了。
“没什么关系，小孩子是同学，上次我帮她接了回孩子。”
“那女人看的真年轻啊，难以想象，竟然有个九岁的孩子。”
江海本来还想斗他几句，突然电话响了起来，是蓝心。
“海哥，杨娜又自杀了！”
“死了？”
“没，还在抢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竟然弄了个输液管，想要上吊，幸亏发现的及时。”
江海松了一口气，放下电话，这杨娜是没治了，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
看莫天成睁大眼睛看着桌子上的咖啡。
“别总喝咖啡了，下次喝茶吧，喝这玩意儿睡不着觉。”江海起来拍了拍他肩膀：“孙月月的爸爸前年车祸死了。”
莫天成猛的抬起了头。
江海突然觉得是不是给自己惹了个大麻烦？

十四
回到局里看了杨娜一眼，这女人还是呆呆的样子，江海叹了口气，没说什么，又去了监控室。
老王正坐在那里摆弄手机，看到江海进来，笑道：“海子，我记得你住天景山庄，对吧？”
“是啊。老王，你可别以为我是富二代啊，房子是十几年前我妈偶然买的。”
这事儿全警局的人都知道：有一次大家聚餐，室外烧烤，结果突然下雨了，原来的场地不能用了，江海没想其他的，就带着所有人去了家里。
那栋独栋别墅确实把局里的同事都给震住了。
毕竟这么低调的富二代还是少见的。
现在弄的他总要解释这房子是怎么来的。
“你家旁边的那个晴翠园出事了，张局他们都过去了，老徐也去了，好像是碎尸案。”
江海愣了一下，晴翠园就在天景山庄旁边，也是这一片最大的一个小区，里面有一条热闹非凡的商业街，超市，夜市等应有尽有，他们几乎每天都要去那里溜达。
“碎尸案？”
“是啊，云山好多年都没这样的案子了，上一次是不是还是你和老徐破的那个？东南北苑的那个？”
江海当然记得，那已经是七年前了。
一个男人把小三给杀了，然后碎尸，肉基本都给煮了，骨头用机器弄碎了，要不是女方的家属报了案，说不定尸体就要被完全处理掉了。
当时江海和老徐抓住那个男人的时候，还在他们家冰柜的底部一堆冻肉和海鲜之中找到了被害人的头骨。
“怎么发现的？”
“听说是个老红军发现的，老人家之前上过抗美援朝的战场，也住在附近，退休了没啥事儿，喜欢捡些破纸箱子和瓶子卖钱。你知道晴翠园那里有个夜市，每天都有太多的吃喝垃圾了，这个罪犯也很厉害，他把尸体切成了小块，每天晚上都扔一些在垃圾箱里，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吃剩下的肉片呢。”
“但那个老红军是见过人肉的，翻垃圾的时候就发现了，而且还不止在一个垃圾箱发现了，于是就报了警。”
“三科的老李拿回来化验，靠，果然都是人肉，切的跟北京烤鸭似的，于是就上报了，局长他们都去了。”
“看这样，应该是扔了好几天了，幸亏这个老红军认识人肉，要不然这事儿说不定就人不知鬼不觉的做成了。”
“没那么容易的，杀人碎尸可不是一般人能干的，一般人心里素质哪有那么好。”江海来了兴趣。
当年那个案子，因为女方家人报案，而且犯人并没有及时处理掉被害人的脑袋，所以一击而中，只审了一次，那家伙就全都招了。
不知道这个是不是也是如此？
电影里的那些冷血杀手，超级罪犯可能存在，但毕竟还是少数，这些人能够做到把人大卸八块，然后伪装成厨余垃圾就已经很厉害了。
起码他是肯定做不到，要是真杀了人，估计连觉都睡不着。

十五
接下来全局所有的刑警几乎都投入了这个案子中，毕竟杀人碎尸这种案子实在太过惊悚，社会影响太差，上面下了命令，限期破案。
但排查了几天，依旧一无所获。
江海现在是经济警察，主要还是东方电力这个资金诈骗的案子，所以他只能偶尔过来打听一下。
也不知道是谁把这事儿捅出去的，网上现在已经一片骂声，警局显然承受了极大的压力，连省厅都来了专案组人员。
这天江海正在办公室里无聊的给小莫发信息逗弄她，老徐来了。
“走，去张局办公室。”
两个人合作了很长时间，老徐还算是江海的师父，江海答应一声急忙跟了上去。
张局站在窗前抽烟，后面坐着两个江海并不是认识的人，看级别肯定比自己高。
“张局，小江来了。”
“好，老徐，你们给钟队和王指导讲讲当年东南北苑的那个案子。”
老徐立即拿出个卷宗讲了起来。
江海明白了，现在是想复盘下当时那个案子，看看现在这个案子能不能借鉴一下。
讲了二十分钟，老徐讲完了，转头问江海：“小江，你有没有补充？”
江海摇头：“没有。”
他发现大概是自己的记性变差了，老徐方才讲的那些破案过程他都有些想不起来了。
比如老徐说最早发现的是一只手，江海就完全想不起来。
他记得最清楚的还是冰箱里的那个全是冰霜的人头，看起来其实像块牛肉，擦掉冰霜去掉保鲜膜之后马上露出两个骇人的窟窿。
“钟队，王指导，对于这个案子，你么有没有什么想问的？”
那个稍微老一些，鬓角有些白的警察摇了摇头，“张局，两个案子可能不太一样。”
“难啊！”
他突然转头，看着江海：“小江，你对现在的这个案子有没有什么想法？毕竟当初那个案子其实是你和老徐一起破的。”
江海倒有些受宠若惊，人家可是省厅的领导。
“我对这个案子还不太清楚，谈不上什么想法。”
钟队点了点头：“小伙子很稳重，不随便说话，不错，老徐，你把卷宗给小江看看。”
老徐立即就拿了厚厚的一叠资料。
江海坐到桌子前翻看。
剩下的几个人也都没有说话，张局和钟队和那个王指导接了几个电话，但声音都很小，有的只是嗯嗯了几声就挂了。
江海很快就看完了。
卷宗很详细，目前做的工作也都很详细，让人失望的是三件事：
第一，这几个垃圾桶周围是没有安装监控摄像头的，所以没有办法锁定去那里扔垃圾的人范围，然后进行排查；
第二，装人肉的塑料袋都很普通，看不出来是哪里买的，而且上面找不到有效的指纹信息；
第三，死者身份无法确认，DNA信息没在库里。
江海确实也没什么思路，原来那个案子关键是首先确定了死者的身份，然后顺着这个线索找下去就行了。
虽然当时那个死者因为给人当小三，确定目标嫌疑人并不容易，但其实也没有那么难，从海量的监控画面中找就行了。
那个时候监控摄像头不像现在这么多，但小区的出入口都是有的。
死者和犯人经常双双出现在小区的监控画面中，只要肯找，绝对可以找到。
虽然有些享受被人期待的感觉，但江海知道自己应该实事求是。
“报告，暂时我还没有什么想法，还是要先确认死者的身份，然后通过他（她）的社会关系来定位的具体的人。”
大家也有些失望，但都没说话。
“先这样吧，继续加大力度排查。失踪人口那边也扩大范围。”张局摇了摇头。
说是排查，其实是个工作量极大的工作，那条商业街每天几万人出入都有可能，想要定位出每一个出入的人，还需要从不同的监控角度来确认，云山市的刑警们这几天都睡在了监控室。
至于失踪人口，那也很难，要是能找到，早就找到了，还用等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