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不曾起舞的日子,都是对生命的辜负——尼采
查拉图斯特拉告诉我们——人类有一件事,可以使人想起人就是神,这件事就是认识命运。
在任何国家和任何人的历史上,都有几个戏剧性的分水岭。比如说一九二九年之于美国,卢比孔河之于恺撒,斯大林格勒之于希特勒,滑铁卢之于拿破仑,《佩珀中士》之于甲壳虫……这些东西在某种场合,属于那类谁都不会看漏的明确转折点。
人们悲叹自己民族、时代的命运,当它跟个人敌对时,就像从黑暗中射出毒箭一般,将个人命运抛扔了出去。
斯科特·菲茨杰拉德笔下那在空中陡然化作神话般的结晶,那最浪漫的部分、那灵魂宁静的颤动,凝聚成了《了不起的盖茨比》。然而1929年的大萧条让美国梦全面破灭,菲茨杰拉德的璀璨神话几乎同时急速失去光彩,就像变得破旧的土墙,扑簌扑簌地崩塌坠落。令人思之心痛。
二十世纪30年代名副其实地葬送了菲茨杰拉德。人们板着脸,将浮躁轻狂的20年代放进叫“过去”的黑暗壁橱。在严峻的经济环境中,为了寻觅新的美国生活方式和美国价值观,人们在各自的岗位上艰苦奋斗。其间便没有了菲茨杰拉德的故事插足的余地。
新时代的文学英雄是海明威,他那干脆简洁的文体和强劲有力的声音,正是新时代所追求的东西。
菲茨杰拉德是位优秀的作家——他的伟大之处在于,无论被现实人生何等苛酷地打翻在地,都几乎没有丧失对文章的信赖。直到最后的最后,他都一直坚信自己能在写作中得到拯救。菲茨杰拉德直至垂死之际,都像紧抓着救命稻草一般,还在写小说。他坚信唯有自己为了创作它而苦斗的灵魂,才是引导他的遥远的灯塔之光。就像那个不幸的杰伊·盖茨比把海湾对岸闪烁的灯塔之光当作唯一的凭依,在这个充满污浊的世界上拼命生存下去。
这一点无法相信从文章获得拯救的可能、最终自觉性命的海明威的命运,形成绝好的对照。
《了不起的盖茨比》是一本出色的杰作,在《夜色温柔》里则完完整整倾注进菲茨杰拉德自己这个人,是confession of faith(信仰告白)是在精神方面更高一层的作品。告白的形式(或认识)是天主教徒菲茨杰拉德终究必须抵达的重要地点。
如若把菲茨杰拉德的人格定型在唐·理查德·里索的《九型人格》(Personality Types: Using the Enneagram for Self-Discovery by Don Richard Riso) 中,更接近第五型:思维型。他们拥有敏锐的观察力,得天独厚的想象力,他们给人的感觉更纯粹、更极端。
王国维一语道破第五型人格的特质:专注。不疯魔,不成活。唯有痴迷,才能成就。也恰似他在《人间词话》中所言人生达到的第三境界:“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霸王别姬》中,程蝶衣对传统文化“疯魔”,沉入“戏梦”之中。这种痴迷,让他告别现实,改变性格。像虞姬依恋霸王一样,依恋师兄段晓楼。
程蝶衣因戏痴,因戏死。戏成了他沟通现实的渠道,成了他的一生。他是天才,也是疯子。但他疯得有理由,疯得至情至性。
《九型人格》中,情感三元素中,第二型人歇斯底里地表现情感;第三型人为了有效的发挥功能,而刻意压制情感;第四型人通过艺术的形式间接表现情感。
在思维三元素中,第五型人以思维取代行动沉浸于封闭性的自我思考中;第六型人完全与思想脱离,通过他人而寻找自信;第七型人思维发展不充分,过度依赖外部活力。
在本能三元素中,第八型人过度发展对世界的本能反应,不能停下来预想事件的后果;第九型人为了维持内心的平静,脱离本能冲动,而不愿对世界回应;第一型人则表现为压抑本能冲动。
为什么我们从每种人格类型中似乎都能看到自己的影子?那是因为每个层级都是随着个人的变化而变化。人也并非一成不变。每个人的性格都交织在情感、思想和本能三者之间。并不存在固定的壁垒,每种类型之间都互相关联。
赫拉克利特的名言:“一个人的性格就是他的命运”这话也常被译成:“一个人的性格就是他的守护神” 在活用自己的生活这一点上,认识自己命运的人很少,活用自己生活的人也很少。
应认清自己的天性,过最适合自己天性的生活,对个人而言,就是最好的生活。不会在喧嚣的人世间迷失方向。
像婴孩在母亲怀中成长一般,命运是在每一个人的怀中成长的。如果愿意的话,也可以在每一个人的心智中或灵魂中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