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谒杜甫墓

拜谒杜甫墓

文/李国毅

车出平江安定镇,便拐上了一条曲曲折折的乡间小路,颠颠簸簸,终于在安定镇的小田村境内,看到了这座不同凡响的建筑——杜甫墓祠。伟大的诗人杜甫就长眠于此。

来此拜谒杜甫墓的游客还真不少,杜甫墓坐北向南,墓为圆形土堆,墓前立青石碑,上刻”唐左拾遗工部员外郎杜文贞之墓”。墓前是清光绪十年重修的杜文贞祠,两进一天口,内有官厅、铁屏诗社等,祠门正上方有青石匾,上刻”诗圣遗阡”四字。由于年代的关系,模糊不清的作品依然透着大师的风范,古色古香的大堂,干净清雅的庭院,简单朴素的日常工具,无不透着古代诗人生活的清平和简朴。

墓祠占地面积10亩,总建筑面积大约3865平方米。墓祠合一,独具特色,构成了集文物、史学、观赏价值一体的古建筑。

据史志记载,公元768年(唐大历三年)冬,杜甫携妻儿乘船离川至岳阳。次年春舟居潭州(今长沙)。770年(唐大历五年)4月,湖南兵马使臧玠举兵为乱。为避战火,杜甫半夜溯湘江往郴州投靠其舅父崔伟。船至耒阳方田驿,遇大水不能前行,半旬不得食物。耒阳县令闻之送予牛肉白酒。杜甫掉转船头返长沙居江阁。暮秋思归故里,孤舟入洞庭。因重疾复发,费资用尽,只得溯汨罗江往昌江县(今平江)投友求医。杜甫其时年近花甲,早已病体支离,舟人朔风凛冽的洞庭,更是多症并发而一病不起。但在距县城仅十里的小田村附近的江上,病逝于县治寓所,他年幼的儿子宗武只得将父亲草草葬于小田村天井湖,也就是我们今日见到的平江杜墓。其子宗武、孙嗣业留下守墓,杜氏自此繁衍,一脉相传。

青砖、黛瓦、石板、山杉、毛竹,建筑群与建筑环境融为一体,和谐统一。有如一首田园诗,清淡恬静,犹如普通的清代农家民居住宅,其清贫的风格与杜甫生前简朴恬淡、穷愁潦倒的生活境况相呼应。

祠由三大院落(官厅、僧舍、草堂)组成。祠内第一进庭院原为僧舍,僧舍门额上述“阑幽庵”。有两处天井,现在自是人去楼空。穿过僧舍,来到了官厅,这是祭祀活动时宾客休息的场所。外廊柱下的两尊唐代覆盆式莲花柱础历经千年风沙的侵蚀,花纹早已模糊难辨,柱体也已部分残缺。厅内桌椅为清代遗物,柱础为唐原古建遗留。庭院中央一棵苍古秀雅的罗汉松,树龄已达500多年,厅堂大门柱联:“千秋痛感茅屋叹,百代犹闻酷吏呼。”官厅正中悬挂的“学海流长”匾额为清嘉庆著名学者张瓒昭所书。厅堂中间,杜甫的坐像,一副忧郁的模样。在墓祠的一个展室里,陈列着若干块铭文墙砖,印刻着“杜甫”、“杜公祠”等清晰字样,这些烧字墙砖上留下了历代修缮墓祠的记录。厅堂背后的小园林,坐落着杜甫的墓冢。现存杜甫墓为1883年(清光绪九年)重修,合径1丈,高5尺,墓顶复以坚固的厚石块,附以后围,碑换青石,旁附石板,镶以石柱,墓碑中刻“唐左拾遗工部员外郎杜文贞公墓”,右刻“署平江县市武陵县知县书宗莲题”。

我站在杜甫墓前,但见苍柏郁郁,清静幽雅,自是感慨万千。杜甫在湖南度过了他生命的最后一年多时光,留下诗作近百首。这些诗篇是杜甫生命的最后年月、也是他一生中最潦倒的时刻所作的,因此大多是凄凉漂泊生活的写照,表现了他暮年落魄江湖而又关心天下安危与百姓疾苦的感情。朴实无华的墓祠,诏示了杜文贞公的凛然浩气与天地长存。同时,我还想起早于杜甫1000余年的另一位伟大诗人屈原。

公元前278年,屈原颠沛流离,几经辗转来到了汨罗江畔,看着江水滚滚东流,便暗暗祈祷希望江水能将他的一片赤诚带回楚国,写下了千古绝唱―《离骚》。后来不出他所料,秦国大将白起挥兵南下,攻破了郢都,面对救国无门、国家覆灭在即,他承受不了内心的疼痛,投入了汨罗江的怀抱,消失在波涛汹涌之中,留下了无法消泯的遗憾。

宋朝王得臣有诗叹云:“水与汨罗接,天心深有存。远移工部死,来伴大夫魂。流落同千古,风骚共一源。江山不受吊,寒日下西原。”对屈原与杜甫这两位伟大爱国诗人死于一地,葬于邻近,有无尽感慨。

两位伟人在不同的历史时期与汨罗江结缘,给古老的汨罗江赋予了新的生命,给湘楚文化诠释了新的一页,给湖湘大地奠定了独特的底润,也给后世国人留下了不朽的灵魂。

李国毅

李国毅,网名子衡,出生于20世纪六十年代初。1984年开始业余文学创作,现为湖南省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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