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他明明看见,而且知道政府和它所有的官员,用收税的形式接连不断地偷去他的财物。
【我的书评】
这是陀氏的思想局限,削弱了整本书的批判力度。这是一种理想的乌托邦氏的状态,这是天下为公的理想社会,然而人性生来有自私的一面,这种想法变只能是想法,实践起来就会引发世界混乱,就像卢梭在论法的精神里所说,社会和国家之所以存在,就是要维持秩序,减少混乱。说来滑稽,我一个20出头的小屁孩在这议论这么大的议题。
【原文】
谁也没有打算平分土地。土地不应当成为任何人的私产,不应当成为买卖或者租佃的对象。
别了,旧生活,从此一刀两断了。我的头脑里积累了许多印象,可是我还不能把它们连成一个整体。
把它们的余热送到炎热而停滞的空气里。这儿很热,尤其很闷,因为没有风,聚在这里的成群犯人不断地呼出热气。
临到一个钟头快要过完,大门里边才响起铁链的丁当声、脚步声、威严的吆喝声、咳嗽声、一大群人不高的说话声。大门轰隆隆地推开,铁链的丁当声变得更响,有些身穿白军服、肩上扛着枪的押解兵走到街上来,在大门前边排成一个整齐的大半圆形,显然这是他们所熟悉的、习以为常的队形。抱着哭嚎的娃娃的女人、欢天喜地争抢座位的孩子、无精打采脸色阴沉的男犯人都爬上大车,坐好。这批犯人就由穿着白军服的兵士们包围着,走动起来,套着锁链的脚扬起了尘烟。
他虽然穿得少,只穿着一件薄大衣,可是仍旧觉得热极了,主要的是街上弥漫着灰尘,空气停滞而炎热。他睁着呆呆不动的、充血的眼睛瞧着天空,每隔一段很长的时间他那隆起的、有力的胸脯就均匀地起伏,嘴里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打算把水灌到他嘴里,可是犯人没有往下咽,水就顺着他的胡子流下来,把外衣的胸口和满是尘土的麻布衬衫浸湿了。
【我的书评】
这个死尸就是孱弱多病的旧俄罗斯。
【原文】
单凭他的手和套着铁镣的脚的清秀的骨骼,单凭他发育匀称的四肢的强壮筋肉,也可以看出他是一个多么美好、强壮、灵活的人类动物。可是他活活地被折磨死了,非但没有人把他当做一个人来怜惜,而且也没有人把他当做一个善于劳动的、白白断送的动物来怜惜。他的死亡在所有人的心里引起的唯一感情,就是厌烦。
先把吸进去的空气存在腮帮子里,然后再慢慢地吐出去,那张脸就变得越发圆了。
所有的车厢里都响着镣铐的丁当声、忙乱声、谈话声,当中夹杂着毫无意义的下流话。
所剩下的是一个跟涅赫柳多夫格格不入、面目可憎、肤色发黑、胡子很多的丈夫的奴隶而已。
这样炎热的天气能够打发人们排成这样拥挤的队伍上路吗?他们即使上了路,也会停下来二十次,看见有人变得衰弱,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就会把他从人群里带出来,送到阴凉的地方去,给他水喝,让他休息一会儿。遇到发生了不幸,他们就会表现出怜悯来。他们所以没有这样做,甚至不许别人这样做,无非是因为他们不认为他们面前站着的是人,他们心目中没有他们对人所负的责任,只有官职和这种官职的要求。
云偶尔被电光切开,隆隆的雷声也越来越常常同火车的隆隆声混在一起。
【我的书评】
这场让万物复苏的大雨就是主人公精神复活的象征呀,等待他的将是一个全新的自我,太阳正从地平线上升起。
【原文】
吸着湿润的新鲜空气和麦子的清香,那些种着麦子的土地早就在盼望雨水。他瞧着从他面前闪过去的果园、树林、正在发黄的黑麦地、仍然碧绿的燕麦田、开着深绿色番薯花的乌黑的田畦。一切都好像涂了一层清漆,绿的越发绿,黄的越发黄,黑的越发黑了。多下一点雨,多下一点雨吧!涅赫柳多夫说,看到田野、果园、菜园在天降甘霖以后又复苏过来,不由得心里高兴。一方面在难熬的炎热之后阵阵凉风使他周身舒畅,另一方面他体会到在他心中盘踞很久的那个问题这时候在他已经彻底澄清了。
甚至因为知道自己容貌美丽而感到愉快,可是她非但不为她的容貌给男人们所留下的印象高兴,反而害怕这种事,她对于恋爱是抱着断然厌恶和恐惧的态度的。她的同志们,那些男人,都知道这一点,即使对她产生了爱慕的心,也决不容许自己对她表现出来,对待她如同对待男同志一样。然而那些不熟悉她的人却往往缠住她不放,不过她体力好,这是她特别引以自豪的,据她说多亏她力气大,才救了她的急。
我跟厨娘和马车夫待在一块儿,总是很快活。跟我们那些老爷太太们相处,我却觉得枯燥无味。她的生活的全部乐趣,就在于像猎人寻找野生的禽兽那样寻找为别人服务的机会。而且这种事她做得极其自然,使得凡是认识她的人都不再尊重她的帮助,反而要求这种帮助了。
这一个痛恨性爱,是因为身受过性爱的种种摧残;另一个虽然没有性爱的体验,却总是把它看成一种不可理解的、同时又令人憎恶的、有辱于人的尊严的东西。
【我的书评】
真他妈讨厌,为他牺牲的人不要,又另求新欢。
【原文】
有的人却认为自己的思想就是自己一切活动的主要推动力,几乎永远倾听自己的理智的要求,顺应这种要求,只有偶尔,而且是在经过批判的衡量以后,才遵照别人所决定的意见行动。
她就已经留意到他那对纯洁善良的深蓝色眼睛,在隆起的额头和眉毛底下,用特别固执的目光瞅着她。他那竖起的头发和皱起的眉毛形成一种严厉的神情,而这种严厉却无意中跟他目光里那种稚气的善良纯洁竟然结合在同一张脸上,实在是出人意外的。尽管他们两人之间一句话也没有交谈过,可是他们四目相视的那种眼光却承认他们都互相记得,而且感到彼此之间是休戚相关的。
他担心旅途中她处在艰苦而使人堕落的境况影响下,又会陷入以前她对自己不满和对生活绝望的那种心境,正是那种心境才促使她恼恨他,并且拼命地吸烟喝酒来忘掉一切。
她见到他,既不皱眉,也不心慌意乱,而且刚好相反,欢欢喜喜,神色自若地迎接他,向他道谢,感激他为她出力。
自从她随着队伍跋涉了两个月以后,她内心所起的变化也在她的外貌上表现出来。她消瘦,晒黑,仿佛苍老了似的。她的两鬓和嘴角露出细纹,她不再让一绺头发飘到额头上来,而把头发都包在头巾里。
这种心情跟最初那种诗意的迷恋完全不同,跟他后来所感到的肉欲的爱慕更不相同,甚至跟他在法庭审判以后决定同她结婚而产生的履行责任的思想感情以及其中混杂着的虚荣心理也没有什么共同的地方。这种心情就是最单纯的怜惜和感动。
感到他自己在这次旅行的整个时期保持着一种情绪昂扬的精神状态。
首先,在反对政府的斗争中他们所使用的残酷而隐蔽的方法,尤其是他们残酷杀人的行为,使得他感到厌恶。其次,他们一般都具有强烈的自命不凡的特点,这也惹得他讨厌。
这样的官僚,只要闲得无聊,或者有意立功,就大肆逮捕,然后要看他自己或者上司的心境,决定把他们关进监狱,或是释放。
至于高一级的上司,也要看是不是想立功,或者同大臣的关系如何,或是把他们发送到天涯海角去,或是关进单人牢房,或是处流刑,做苦工,以至处死,再不然,遇到一个什么太太来向他求情,就把他们释放掉。
犹如军人永远生活在一种舆论的气氛里,这种舆论不但为他们遮盖他们所做所为的犯罪性质,而且把这些行为说成英雄业绩一样,政治犯恰好也有一种由他们的团体所形成的舆论的气氛永远不离他们左右,正是由于有这种舆论的气氛,他们冒着丧失自由、生命和人所宝贵的一切东西的风险而做出的残忍行为,在他们的心目中,才非但不是恶劣的行为,而且成了英勇的行为。
惊人的现象,为什么一些秉性极为温和的人,平时非但不忍心使得活着的生物受苦,而且不忍心看到他们受苦,现在却满不在乎地准备杀人。几乎所有这些人都认定,在某些情况下,以杀人做为自卫和达到全民幸福这个崇高目标的手段,是合法而正当的。至于他们对他们的事业做出崇高的评价,以及因此而自视很高,那却是由于政府把他们看得重要,残酷地惩办他们而自然形成的。他们必须自视甚高,才承受得起他们所承受的苦难。
【我的书评】
像海贼王里的革命军:龙
【原文】
他们当中有些人所以成为革命者,是因为他们真诚地认为他们有责任与当前的恶势力进行斗争。不过也有一些人,他们选择这种活动是出于利己的虚荣的动机。然而大部分人向往革命,却是出于涅赫柳多夫在战争时期所熟悉的追求危险和冒险行动的愿望,以玩弄自己的生命为乐,像这一类的感情原是极平常的、精力充沛的青年所共有的。他们同平常人的区别以及胜过平常人的地方,就在于他们的道德要求高于在平常人中间所公认的道德要求。在他们中间,不但认为节制欲望、生活刻苦、真诚老实、大公无私是理所当然的,而且认定为了他们共同的事业不惜牺牲一切,乃至牺牲他们的生命,正是他们的本分。
远远地落在一般水平之下,往往成为不老实的、装腔作势的、同时又自以为是的、高傲的人。
他体格壮实,似乎是个有主心骨的、处事果断的人。可是他神色大变,脸容惨白,垂头丧气,仿佛吓破了胆。
这个人的整个外表,不论是动作、说话的声调,还是目光,都透露出活泼和欢乐。另一个进来的人却相反,外貌阴郁消沉。他也身材不高,生得精瘦,灰白的瘦脸上隆起两块很高的颧骨,一对美丽的淡绿色眼睛相离很远,嘴唇薄薄的。
所有这些遭际丝毫也没有使他变得性情暴躁,甚至也没有减弱他的精力。他从来也不懊悔他做过的任何事情,也不去猜测遥远的未来,而是把全部智慧、才干、实际知识倾注在当前的生活当中。
革命,按照他的看法,不应当毁掉整个大厦,只应当把这个美丽、坚固、宏伟、为他所热烈喜爱的古老大厦的内部住房换个方式分配一下罢了。
他从来也不去思索种种玄虚的问题,不去思索万物的本源,不去思索死后的生活。
等到他清楚地领会到有可能把他自己和别人从目前所处的被压迫地位当中解放出来,这种地位的不公平在他心目中就显得比以前越发残酷,越发可怕,他不但迫切要求解放,而且要求惩罚那些安排和维护这种残酷的不公平现象的人。
对他永不知足地吸收各种知识的惊人能力暗暗纳罕。
发现信奉的宗教是荒谬的东西以后,他就费了不小的力气摆脱这种信仰,起先还不免害怕,后来却很高兴。这以后,他仿佛要向他自己和他的祖先所受的欺骗进行报复似的,一有机会就尖刻而愤激地嘲笑教士和宗教教条。
他对女人抱着无法克制的轻蔑态度,把女人看做一切必要的工作的障碍。不过他怜惜马斯洛娃,待她亲切,认为她是下层阶级受上层阶级压榨的实例。极力像对待姐妹那样对待她,然而他对她的态度却流露出更多的东西,这使得他们两人暗暗惊慌,不过同时倒也给他们当前的艰苦生活增添了光彩。
起初,由于他有吸收别人的思想,准确地表达别人的思想的能力,他在求学期间,在学生和教员当中,在他那种能力深受重视的地方(中学里、大学里、考取硕士学位的场合),果然做到了出人头地,他感到心满意足了。
他一旦选定一个方向,就绝不怀疑,绝不踌躇,所以他相信绝不会犯错误。依他看来,一切都似乎异常简单清楚,毫无疑义。正是由于他的见解的狭隘性和片面性。他那种自以为是的态度非常强烈,只能使人避之犹恐不及,或者对他惟命是从。他是在很年轻的人们当中进行活动的,他们往往把他那种无限的自以为是的态度看做深谋远虑和雄才大略,结果大多数人都服从他的指挥。
他的事业就是准备暴动,在暴动中夺取政权,召开大会。大会上要提出一个由他拟定的纲领。他完全相信这个纲领会解决一切问题,因此这个纲领非执行不可。
人们借助于法院和行政机关,从所有自由人当中抓走一批最神经质、最激烈、最容易冲动、最有才能、最有力量的人。这些人同别人相比,往往最缺少狡猾和慎重,而且对社会来说丝毫也不比那些仍旧自由的人更有罪,更危险。
第一,这些人被关押在监狱里,旅站上,或者服苦役的地点。他们一连监禁若干月以至若干年,过着完全闲散和衣食无虞的生活,脱离自然界,脱离家庭,脱离劳动,也就是处在人类的自然生活和精神生活的一切条件之外。这是一。第二,这些人在那些机构里遭到各种不必要的屈辱,例如戴上镣铐,剃光半边头发,穿上丢脸的衣服,也就是说使软弱的人被剥夺了力求过好生活的主要动力:关心别人的意见,羞耻心,人的尊严感。第三,他们经常有性命之忧,因为在监禁地点经常有传染病流行,犯人们体力疲惫,狱吏经常殴打犯人,至于中暑、水淹、火灾之类的例外情况,那就更不在话下了。
这些人经常处在这样一种环境下,就连最善良、最有道德的人一旦落到这地步也会出于自卫的心理而干出残忍得极为可怕的事情,并且看到别人干这类事情,还会原谅他们。第四,这些人被迫结交淫棍、凶手、歹徒等,在生活中,尤其是在这类机构中遭到极端腐蚀的人。
各种暴力、残酷行为、兽行,在对政府有利的时候,非但不会遭到政府禁止,反而得到政府的批准,那么由此可见,这类行为对那些处在丧失自由、贫困而不幸的境况里的人来说,就越发是可以容许的了。
每年都有成千上万的人被糟踏得极端腐败,等到他们已经腐败透顶,就被释放出狱,以便把他们在监狱里学来的腐败行径散布到全体人民中间去。
【我的书评】
烂尾了……最后一章完全是作者思想意识的传声筒,毫无文学性可言,政治和宗教意义过于浓重。
【原文】
在他的头脑里,浮上来成百上千的人,由那些冷漠无情的将军、检察官、狱长监禁起来,关闭在充满病菌的空气里,受尽凌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