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大家都已经那么疲劳,又给这场争论闹得头昏脑胀,因而谁也没有想起来在答案里添上一句:是的,但是没有杀人害命的意图。
涅赫柳多夫当时极其激动,连他也没注意到这一点。答案就照这样写下来,送到庭上去。
她却在他的脸上看见了她平素怕在他脸上看见的那种精神恍惚的、而且依她看来似乎心怀不满的神情。
他觉得她好像不自然地抿紧嘴唇,为的是忍住眼泪。他看到他自己惹得她伤心,不由得害臊、难过。
【我的书评】
目前见到的最精彩的一个章节,连绵不绝的心理独白像海浪一样涌来,一个个妙句像是自然而然出现似的,在你的头脑中引起了黄钟敲击的声音,让人震颤。
【原文】
他丝毫没有对她说过什么束缚他自己的话,也没有向她求过婚,不过实际上他感到已经跟她联系在一起,应许过她了。他一心巴望大家都躲开他,让他一个人待着,可是他觉得大家仿佛有意为难似的,偏偏缠住他不放。
在画上,她穿着黑色天鹅绒连衣裙,袒露着胸脯。画家分明特别用心地描画两个乳房中间的胸脯和美丽得耀眼的肩膀和脖子。画成一个半裸体的美人,这件事含着一种可憎的、亵渎的意味。
她那对由于痛苦而暗淡下去的眼睛里涌上了眼泪。
想起当时支配着他的兽性情欲。想起她的白色连衣裙和天蓝色的腰带。那种朝气、青春、充实的生活就像一股清风似的迎着他吹过来,他不由得感到痛苦而哀伤。
当初他是生气蓬勃的、自由的人,在他面前展开无限的可能;如今他却感到已经被愚蠢的、空洞的、毫无目标的、渺小的生活的罗网从四面八方团团围住,从中看不见任何出路,甚至大概也不想闯出去了。
他想起当初他怎样以他的耿直性格自豪,当初他怎样为他自己定下了永远说实话的原则,而且果然做到了实话实说,现在他却完全陷在虚伪里,陷在最可怕的虚伪里,陷在他四周的一切人都认为是真理的虚伪里,不能自拔了。在这种虚伪里是没有任何出路的,至少他自己看不出有什么出路。于是他深深地陷在那里面,习以为常,觉得倒也逍遥自在了。
说来奇怪,这种承认自己卑鄙的心情,固然不免使人痛苦,同时却又使人快乐而心安。
他所谓的灵魂的扫除,指的是这样的一种精神状态:往往经过很长一段时期的间隔以后,忽然,他感到他的内心生活疲沓了,有时甚至停顿了,就着手把堆积在他灵魂里而成为这种停顿的原因的垃圾统统清除出去。
在这样的觉醒以后,涅赫柳多夫总要给他自己定出一些规则来,打算从此以后永远遵守,例如写日记,开始过新的生活,希望这种生活以后再也不会改变,也就是像他对自己所说的那样,turning a new leaf。然而每一回,人世的诱惑总是降伏了他,他不知不觉地又堕落了,往往比以前堕落得更深。
这是一次最有生气、最热情洋溢的觉醒。他已经有很长一段时期没有打扫过他的灵魂,所以他从来也没有像这样肮脏过,他的良心所要求的东西和他所过的生活之间也从来没有像这样不协调过。他看到这个差距,不由得心惊肉跳。自由的、精神的人,已经在涅赫柳多夫的身上觉醒,只有这个人才是真实的,只有他才是强大的,只有他才是永恒的。不管要我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也要冲破这种束缚我的虚伪。主啊,帮助我,教导我,到我的心里住下,清除我心中的一切污垢吧!
他觉得浑身发热。他走到一个已经卸下冬季套窗的窗口,推开窗子。窗外是花园。那是月夜,没有风,空气清新。
尤其使她吃惊的是,那么残忍地定了她的罪的,都是些年轻的而不是年老的男人,他们总是用那么亲切的眼光瞧着她。
她那么想吸烟,只要各办公室的门口飘出烟草的气味,送到过道上来,人在空气里可以闻到那种烟气,她就贪婪地把这种空气吸进去。
她是个十分年轻俊俏的女人,皮肤白净,脸色红润,生着孩子气的、亮晶晶的天蓝色眼睛,梳着两条淡褐色的长发辫。她那孩子气的尖笑声同另外三个大人的沙哑刺耳的笑声合成一片。她用沙哑的声调对着窗外大声嚷着不堪入耳的话。
马斯洛娃振作起来,兴致勃勃地讲起法庭的情形,模仿副检察官讲话的腔调,还讲到一件在法庭里使她特别惊讶的事。她说,法庭里所有的人显然都喜欢看她,往往一个什么人跑进来了,到这儿来取一个什么文件,或者办一件什么别的事,可是我瞧得明白,他根本不是要找什么文件,只不过是要死命盯我两眼罢了,”她说,微微笑着,摇了摇头,仿佛纳闷似的,“简直是些戏子哟。”
握着拔出来的军刀吓唬犯人,同时极力不让自己打盹。
现在这个孩子就作为社会必须与之隔绝的危险人物受到审判。
我自己就是个好色之徒,浪荡的人,骗子,所有我们这班人,凡是知道我的底细的人,不但不藐视我,反而尊敬我
然后我们把他关进监牢里,使他处在十足闲散的条件下,或者要他从事于对健康极其有害而且极无意义的劳动,让他交结那些跟他同样软弱而且在生活里迷失方向的人。
【我的书评】
托尔斯泰提出了对产生社会恶的根由的讨论,就像在维克多雨果《悲惨世界》里偷了一块面包给外甥被判十年苦刑的冉阿让,在教士感化下成为市长为人民谋福利。雨果要否定的是产生这一切悲催的根由,要肯定的是用善来感化恶,用源头上杜绝。
【原文】
我们非但不去做任何事情来消除产生这种人的条件,反而一味鼓励那些制造这类人的机构。那些机构是人人都知道的,那就是工场、工厂、作坊、小饭铺、酒店、妓院。我们非但不去消灭这类机构,反而认为它们缺少不得,于是鼓励它们。
【我的书评】
严肃的法庭在此成为了作者眼中的一场滑稽喜剧,省掉这些不必要的冗杂机构,转而去投身于真正帮助人民的行动中来。我要批评的是,我看不懂的是,为什么会有一群人崇拜着明星,我不明白他们身上到底有什么化学物质能够产生这样的魔力?我是真的很讨厌这群人,他们无甚德才,却叫嚣着要领全世界最高的工资,并且还认为自己值这个身价,正是这群厚颜无耻之徒让多少底层人民削着八块钱一个的菠萝,收着几毛钱的硬木纸板,背着一大堆的泡沫,扫着无人在意的街道,做着经费不足的科研的人民,养活着那些自以为是英雄到关键时刻却无能为力的明星。他们浪费了多少资源地球却还吹嘘自己工作勤勉敬业,把人民的血汗钱变成化妆品涂到你们满脸的胶原蛋白,你们是我瞧不起的一群人,我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愿意在你们身上浪费自己的宝贵时间,为什么会有人愿意为你们的无耻行为买单,为什么会有人见到你们想中毒了一样,甚至于这些人中还有我倾慕的女孩,我不理解。
【原文】
涅赫柳多夫继续思考着,向这个大厅扫一眼,看一下那些画像、灯盏、圈椅、制服以及那些厚墙和窗子,想起这个建筑物何等宏大,想起这个机构本身还要庞大得多,想起官吏、文书、看守、差役等组成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这类人不但此地有,并且全俄国到处都有,由于表演这种谁也不需要的滑稽戏而在领取薪金。
酗酒、放荡等,害得他生了病,戕害了他的身心,他就糊里糊涂,昏头昏脑,像在梦中那样,毫无目的地在城里流浪,一时莽撞,钻进人家的一个堆房里,从那儿拿走几条谁也不需要的粗地毯。可是在这种时候,我们这班衣食饱暖、家财豪富、受过教育的人,非但不去努力消除那些害得这个孩子落到目前这种地步的原因,却要惩罚这个孩子。在他的脑子里展开的这些思想使得他自己也心惊胆战。他暗自惊讶,不明白他以前怎么会没有看清楚这种事。
【我的书评】
好有画面感呀。两相对比,冷暖自知。凉透人心。
【原文】
“他,在灯光明亮的车厢里,坐在丝绒的靠椅上,说说笑笑,喝酒取乐。我呢,却在这儿,在泥地里,在黑暗中,淋着雨,吹着风,站着哭泣。”
【我的书评】
这是心死了的绝望。这种情形在电影里偶有出现,欧美的一些演员能把这种情绪表演出来,如《肖申克的救赎》《钢琴家》,中国的老牌演员,如《活着》里的富贵因为差点被杀对着树害怕到尿湿了裤子的情景,不过这里是因为失恋了罢了,同样的在《安娜卡列尼娜》跳火车站的场景也是如此,不过那里的心理描写更为详尽和经典。
【原文】
于是,忽然间,一分钟以前还使得她那么痛苦,觉得似乎没法活下去的种种事情,她对涅赫柳多夫的满腔愤恨,她不惜一死来报复他的愿望……总之,那一切,忽然统统烟消云散了。她平静下来,理了理衣服,把头巾扎好,匆匆走回家去。
她周身淋湿,沾满泥浆,筋疲力尽地回到家里。从那天起,在她身上开始发生一种精神上的变化,由于这种变化她才成为现在这样的人。从那个可怕的夜晚起,她再也不相信善了。
她碰到的一切人,凡是女人,总是极力利用她来赚钱,凡是男人,从年老的警察分局局长起到监狱里的男看守止,都把她看做取乐的对象。
【我的书评】
很多人日子都过得很苦闷,好像无聊才是日子的全部,生命的底色就是灰暗。我不太明白,我短暂急促的一生,我每分每秒都在急剧流逝的生命,为什么不能快乐,古人思秉烛夜游,尚觉及时行乐,为何现代人在物质文明极其发达的今天,精神状态竟如此衰败?“小时候也是同一个我,用一个下午的时间看蚂蚁搬家,等石头开花,小时候不期待结果,小时候哭笑都不打折。”在马德《允许自己虚度时光》里看到这段话颇有感触。
【原文】
每逢她感到苦闷,就吸一吸烟,或者喝一喝酒,或者最妙的是找一个男人谈情说爱,这样一来那种苦闷也就过去了。
【我的书评】
我也是个“罪犯”,我希望我也能复活,一天天积累活力,最终能够在众人面前挺胸抬头,眼神放光。
【我的书评】
哈哈哈?就是那种伪君子,在别人面前是勤俭节约不肯浪费一丁点粮食,不敢接触女人犯了淫念,背后却大块喝酒吃肉,奸污别人的妻子,这一个的典型我记得最清楚的是莫里哀的《伪君子》,同样最近韩国N房事件被曝光竟有牧师参与,手机里的色情视频泛滥。反思我自己,我虽然手机里没有黄色视频等,但也承认我看过,话说两性交配的生殖器官那么丑,交配的动作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套,为什么大家还能看得那么起劲,还能感到血液沸腾?女孩身体最吸引我的部位是又长又细的白腿和美丽的衣服披在她们身上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