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跟乳母走来,坐在公主身边,他没有念经,却对公主说:
“往生天堂,不能借助他力,要自己虔诚念佛。”
公主躺在男子的怀里,小声地念着佛号。忽然恐怖地望着门上的图案,叫道:
“啊,那里有一辆火烧的车子……”
“不要害怕呀,赶快念佛呀。”
和尚又鼓励她。公主又念了一会儿,做梦一般喃喃地说:
“现在,看见了金色的莲花,像华盖大的莲花……”
和尚正要说话,公主又断断续续地说:
“现在,又看不见莲花了,只有一片黑暗,风吹着。”
“一心念佛啦,为什么不一心念佛?”
和尚叱责了。可是,这会儿,公主好像要断气了,只是反复地说同样的话:
“什么……什么也看不见了,一片黑暗,只有风在吹……只有寒风在吹。”
男子和乳母含着眼泪,嘴里也喃喃地念着佛。那和尚两手合十,也帮公主大声念佛。交织的佛声和雨声中,躺在破席上的公主,脸上渐渐出现了死色……
芥川龙之介《六宫公主》,楼适夷译
收录于《罗生门》
译林出版社
精彩点评:
圾圾王Kingman:然后公主咏出了最后一首诗:曲肱支昼眠,寒风吹枕边。此生今已惯,随处得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