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布莉卡《远游》是《楚辞》中的一首诗，一般认为是屈原所作。此诗主要写想像中的天上远游，表达了作者对现实人间的理想追求。全诗围绕“远游”这一主线展开，先交待了主人公远游的动机，然后介绍远游前的准备工作，最后写远游的过程。诗中出现了大量的神仙怪异之物，迷离惝怳，反映出楚文化富于想像的特色，显示了诗人吸取民间文艺素材进行诗歌创作的艺术视野，和操纵开合运用自如的创作能力。
作品
远游
悲时俗之迫阨兮，
愿轻举而远游。
质菲薄而无因兮，
焉托乘而上浮？
遭沉浊而污秽兮，
独郁结其谁语！
夜耿耿而不寐兮，
魂茕茕而至曙。
惟天地之无穷兮，
哀人生之长勤。
往者余弗及兮，
来者吾不闻。
步徙倚而遥思兮，
怊惝怳[1]而乖怀。
意荒忽而流荡兮，
心愁凄而增悲。
神倏忽而不反兮，
形枯槁而独留。
内惟省以端操兮，
求正气之所由。
漠虚静以恬愉兮，
澹无为而自得。
闻赤松[2]之清尘兮，
愿承风乎遗则。
贵真人之休德兮，
美往世之登仙。
与化去而不见兮，
名声著而日延。
奇傅说之托星辰兮，
羡韩众[3]之得一。
形穆穆以浸远兮，
离人群而遁逸。
因气变而遂曾举兮，
忽神奔而鬼怪。
时仿佛以遥见兮，
精晈晈以往来。
绝氛埃而淑尤兮，
终不反其故都。
免众患而不惧兮，
世莫知其所如。
恐天时之代序兮，
耀灵晔而西征。
微霜降而下沦兮，
悼芳草之先零。
聊仿佯而逍遥兮，
永历年而无成！
谁可与玩斯遗芳兮？
长向风而舒情。
高阳邈以远兮，
余将焉所程？
重曰：
春秋忽其不淹兮，
奚久留此故居？
轩辕不可攀援兮，
吾将从王乔[4]而娱戏。
餐六气[5]而饮沆瀣兮，
漱正阳[6]而含朝霞。
保神明之清澄兮，
精气入而粗秽除。
顺凯风以从游兮，
至南巢而壹息。
见王子而宿之兮，
审壹气之和德。
曰：“道可受兮，不可传；
其小无内兮，其大无垠；
毋滑而魂兮，彼将自然；
壹气孔神兮，
于中夜存；
虚以待之兮，
无为之先；
庶类以成兮，
此德之门。”
闻至贵而遂徂兮，
忽乎吾将行。
仍羽人于丹丘兮，
留不死之旧乡。
朝濯发于汤谷兮，
夕晞余身兮九阳[7]。
吸飞泉之微液兮，
怀琬琰之华英。
玉色頩以脕颜[8]兮，
精醇粹而始壮。
质销铄以汋约兮，
神要眇以淫放。
嘉南州之炎德兮，
丽桂树之冬荣；
山萧条而无兽兮，
野寂漠其无人。
载营魄而登霞兮，
掩浮云而上征。
命天阍其开关兮，
排阊阖而望予。
召丰隆使先导兮，
问太微之所居。
集重阳入帝宫兮，
造旬始而观清都[9]。
朝发轫于太仪兮，
夕始临乎於微闾[10]。
屯余车之万乘兮，
纷溶与而并驰。
驾八龙之婉婉兮，
载云旗之逶蛇。
建雄虹之采旄兮，
五色杂而炫耀。
服偃蹇以低昂兮，
骖连蜷以骄骜。
骑胶葛以杂乱兮，
斑漫衍而方行。
撰余辔而正策兮，
吾将过乎句芒[11]。
历太皓以右转兮，
前飞廉以启路。
阳杲杲其未光兮，
凌天地以径度。
风伯为余先驱兮，
氛埃辟而清凉。
凤凰翼其承旂[12]兮，
遇蓐收乎西皇[13]。
揽彗星以为旍兮，
举斗柄以为麾。
叛陆离其上下兮，
游惊雾之流波。
时暖曃其曭莽[14]兮，
召玄武[15]而奔属。
后文昌使掌行兮，
选署众神以并毂。
路漫漫其修远兮，
徐弭节而高厉。
左雨师使径侍兮，
右雷公以为卫。
欲度世以忘归兮，
意恣睢以担挢。
内欣欣而自美兮，
聊愉娱以自乐。
涉青云以泛滥游兮，
忽临睨夫旧乡。
仆夫怀余心悲兮，
边马顾而不行。
思旧故以想象兮，
长太息而掩涕。
泛容与而遐举兮，
聊抑志而自弭。
指炎神而直驰兮，
吾将往乎南疑。
览方外之荒忽兮，
沛罔漾而自浮。
祝融戒而还衡[16]兮，
腾告鸾鸟迎宓妃。
张《咸池》奏《承云》兮[17]，
二女[18]御《九韶》歌。
使湘灵鼓瑟兮，
令海若舞冯夷[19]。
玄螭虫象并出进兮，
形蟉虬而逶蛇。
雌蜺便娟以增挠兮，
鸾鸟轩翥而翔飞。
音乐博衍无终极兮，
焉乃逝以徘徊。
舒并节以驰骛兮，
逴绝垠乎寒门。
轶迅风于清源[20]兮，
从颛顼乎增冰。
历玄冥[21]以邪径兮，
乘间维以反顾。
召黔瀛[22]而见之兮，
为余先乎平路。
经营四荒兮，
周流六漠。
上至列缺兮，
降望大壑。
下峥嵘而无地兮，
上寥廓而无天。
视倏忽而无见兮，
听惝怳而无闻。
超无为以至清兮，
与泰初而为邻。
注释：
[1] 怊惝怳（chāo chǎng huǎng）：惆怅失意。
[2] 赤松：赤松子，传说神农时为雨师。
[3] 韩众：韩终，春秋齐人，为王采药，王不肯服，于是他自己服下成仙。
[4] 王乔：王子乔，传说中得道成仙者，据说他是周灵王之子。
[5] 六气：据道家之说，世上有天地四时六种精气，修炼者服食之即能成仙。
[6] 正阳：六气中夏时之气。
[7] 九阳：古时传说，旸谷有扶桑树，上有一个太阳，下有九个太阳，十个太阳轮流值班一天。
[8] 頩（pīng）：貌美。脕（wàn）颜：滋润颜面。
[9] 旬始：星宿名。清都：天宫之名。
[10] 微闾：医巫闾山，古人认为神仙所居。
[11] 句（gōu）芒：东方木神之名。
[12] 旂（qí）：画龙系铜铃的旗。
[13] 蓐（rù）收：金神之名，为西方上帝少昊之子。西皇：少昊。
[14] 暧曃（ài dài）：昏暗不明。曭（tǎng）莽：幽暗迷蒙。
[15] 玄武：二十八宿中北方七宿的总称，为龟蛇合体之象。
[16] 祝融：火神之名。衡：车辕头上的横木。
[17] 《咸池》《承云》：都是黄帝所作的乐曲名。
[18] 二女：舜帝的两位妃子娥皇、女英，她们是尧帝的女儿。
[19] 冯（píng）夷：河神。
[20] 清源：传说中八风之府。
[21] 玄冥：北方水神。
[22] 黔瀛：黔雷，造化之神。
悲叹世俗嫉贤妒能限制我的自由，
我真想轻身飞翔向远处周游。
我的本性菲薄又没有依靠，
以什么为寄托驾着清气上升？
周围世界是污浊黑暗，
只独自苦闷不知向谁去倾诉！
漫长的黑夜里辗转反侧不能成眠，
守着孤魂一缕凄迷直到天明。
联想到只有天地才能无穷无尽，
哀叹人生劳碌终生坎坷辛苦。
过去了的事情我已经无法赶上，
将要到来的事情我又难以预见。
我徘徊不定思绪遥远，
惆怅失意理想难以实现。
我的神志恍惚如水波激荡，
心中愁苦悲伤无限。
魂灵忽然间飞散一去不返，
枯槁的肉体独自留存在人间。
我反复思索以坚持操守，
寻求天地间的浩然正气从何而生。
内心清静才能安适愉悦，
淡泊无为才能怡然自得。
听闻赤松子清高绝俗的事迹，
愿继承他的遗风和法则。
我崇尚他养真之人的美德，
羡慕古人能超越生死成为神仙。
他们的身体虽然消失不见，
名声却显耀而流传千年。
我惊叹傅说死后能化为星辰，
也羡慕韩众能得道成仙。
他们的形体渐渐地远去，
逃避世俗隐身不见。
他们凭借精气的变化高飞，
如鬼神往来神秘莫测。
有时候朦胧中似乎远远可见，
神灵光芒闪烁往来于宇宙之间。
他们超越世俗居住在名山洞府，
再也不愿返回故国乡里。
他们摆脱众人的忧患而无所畏惧，
世人都不知道他们的踪迹。
我担心岁月流逝季节更替，
灿烂的太阳正在渐渐西下。
薄薄的秋霜开始降临大地，
我可怜那些香草会最先凋零。
我姑且徘徊而逍遥自在，
只虚度年华一事无成啊！
谁能与我赏玩这些残留的芳草啊？
只好长久地迎风抒情。
帝高阳的时代距我们实在太远，
我将怎么去效法他高洁的德行？
又一支歌曲：
春去秋来光阴流逝，
我怎么能长久留在故居？
轩辕黄帝高贵至极不能高攀，
我将跟随王子乔娱乐游戏。
我要吞食六气渴饮清露，
漱着正阳之气含着朝霞之光。
我要保持精神清新心灵清明，
吸入精气将体内的浊气扫荡。
我将随着和煦南风出游，
休息在南方神鸟的巢穴之旁。
见了王子乔就在那里留宿，
询问他“一气”怎样“和德”。
王子乔说：“道可以心领不可言传；
它是可以无限小或无限大的；
只要你的神魂不乱它就自然会出现；
这一元之气十分神通，
只有半夜寂静之时才能感受。
“你要以虚静之心来对待它，
万事之前都不要想着自己占先。
如果万事万物都是这样生成，
这就是‘和德’的门槛。”
领教了这些至理名言我便想远去，
迫不及待我就出发去施行。
我随着飞仙到达丹丘仙境，
留在这神仙的不死之乡。
晨起在汤谷洗洗头发，
傍晚让九阳晒干我的全身。
我要吮吸飞泉里的泉水，
把美玉当作我的食粮。
我的脸庞变得洁白而光泽滋润，
我的体魄健壮精力充沛。
我的凡胎脱尽体质轻盈，
神气幽远自然无拘无束。
南方气候温暖真令人赞赏，
美丽的桂树冬天也吐播芬芳。
这里的山林空寂没有野兽，
原野一片寂静不见人影。
载着魂魄登上朝霞，
乘着浮云向天宫飞升。
我叫天宫的守门人将门打开，
他推开大门望着我进来。
我召来雷神丰隆做我的向导，
叫他去询问太微宫的所在。
积聚九重之阳进入帝宫，
我要旬始星参观天帝清都。
早上从太仪殿驾车出发，
傍晚到达微闾停留。
众多马车屯聚一起，
浩浩荡荡齐驰而行。
驾车的八条龙蜿蜒前进，
车上的云旗逶迤随风摆动。
又把霓虹作为彩色之旗，
五色斑斓且光照千里。
驾车的马匹婉转起伏不定，
两边的马匹蹄曲纵横恣意。
车马众多交错杂乱，
队列绵绵不绝浩荡前行。
我已经抓紧缰绳放正马鞭，
我的车马将要经过东方木神。
经过了东帝太皞车马向右转，
让风伯飞廉在前开路。
灿烂的太阳还没有放出光芒，
就在天地之上横越飞迁。
风伯是我车队的先驱，
我已经逃离俗世一身轻松。
凤凰张开双翼支撑云旗，
在西帝那儿又遇见了金神蓐收。
摘下彗星作为我的旗帜，
举起北斗之柄做大旗舒卷。
我的旗帜五色缤纷上下翻飞，
在云海惊涛中漫游流连。
天色渐渐昏暗四周朦胧一片，
我命北方玄武紧紧跟随。
让文昌在后面掌管随从，
安排众神和我并驾向前。
前方的路程迢迢多么漫长，
我扬鞭缓缓地驰向高天。
叫雨师相伴在左边道路上，
让雷公保驾扈从在右边。
我想要超越世俗乐而忘返，
随心所欲腾飞翩翩。
我内心欣悦感觉美好，
暂且尽情欢乐求得快乐安恬。
穿过青云漫游四面八方，
忽然俯瞰到我的故乡。
车夫感怀我也心中悲痛，
两边的马匹也回顾不尽充满眷恋。
我真想念故乡的父老兄弟，
不禁长叹一声擦拭泪眼。
游荡徘徊还是要远去，
暂且抑制情感硬起心肠。
向着南方火神径直驰去，
我要去南方的九嶷山。
我看见世外的渺茫，
就像在浩瀚的大海中独自浮行。
火神祝融劝我掉转车头，
又告诉青鸾神鸟将宓妃远迎。
安排《咸池》之乐演奏《承云》之曲，
娥皇女英进献《九韶》之歌。
我让湘水之神也来鼓瑟，
叫海神与河伯跳起舞蹈助兴。
众多的水神都一起出没，
他们体形屈曲宛转延伸。
彩虹轻盈把我层层环绕，
青鸾神鸟在高处翱翔不停。
旋律舒展的音乐绵绵不绝，
于是我在四周徘徊寻找。
放下马鞭让车队尽情奔驰，
奔向天边遥远的北极寒门。
穿过疾风抵达八风之府清源，
追随北帝颛顼来到冰雪之地。
经过北方水神遇到崎岖道路，
在天地两维之间一阵回望。
召呼造化之神前来询问缘故，
让他为我先行把道路铺平。
我已经驾车游遍了四方荒漠，
也遨游了六方广袤之境。
向上我到达闪电之处，
向下俯瞰大壑的深邃。
下界茫茫全不见大地，
上方空空看不见高天。
瞬息万变什么也看不见，
恍恍惚惚什么也听不明。
超越无为清静的境界，
我要和天地元气结伴为邻。
The far-off Journey
Hard pressed by the world’s ways and woe, oh!
I’d become light and upwards go.
Weak within and helpless without, oh!
On what can I ride and float about?
Fallen in the mire far and wide, oh!
To whom can I my grief confide?
Sleepless throughout the endless night, oh!
My lonely soul roves till daylight.
Between the boundless earth and sky, oh!
Forever man must toil, I sigh.
Beyond my reach are bygone days, oh!
Can I hear what the future says?
I pace and ponder here and there, oh!
Frustrated, I’m lost in despair.
My mind is bewildered in cloud, oh!
My heart with grief is overflowed.
My spirit goes and won’t return, oh!
My body withered must sojourn.
I look in to learn to do right, oh!
And seek to know from where comes light.
I’m glad my mind is abstinent, oh!
With inaction I feel content.
I’ve heard how Red Pine was carefree, oh!
I’d learn from what he had left me.
I know the Real Beings’ ways, oh!
And Immortals of bygone days.
They’re deified and disappear, oh!
Their names will last from year to year.
I marvel how Fu to a star could run, oh!
And how Han with the Way could become one.
Their bodies tranquil go afar, oh!
Their spirit leaves the world for the star.
Transformed in air, I upward rise, oh!
As swift as gods and spirits in surprise.
The world is hazy, viewed from far, oh!
Spirits come to and fro, bright as star.
Leaving the dust, carefree I stand, oh!
I won’t go back to my native land.
I’m not troubled by the world’s woe, oh! .
Nobody knows where I will go.
The seasons will change without rest, oh!
I fear the sun will ever go west.
Hoar frost will fall, I am afraid, oh!
And fragrant grass and flowers will fade.
I try to wander far and near, oh!
Nothing’s achieved from year to year.
Who would enjoy with me fragrance at ease? oh!
At dawn I bare my heart to the breeze.
The wise king long ago was gone, oh!
Who can I model myself on?
Again I say:
Spring and autumn will pass away, oh!
How in old home can I long stay?
The Yellow Emperor lived long ago, oh!
I’d play with Prince Qiao high and low.
I’d eat six essences and drink dew, oh!
I’d rinse my mouth with cloud and sunbeams new.
I’d keep my spirit pure and divine, oh!
Exhale the foul and inhale the fine.
I’d ride south wind to southern nest, oh!
Enjoy my fill and take a rest.
I’d greet the prince in serenity, oh!
And ask him how to attain unity.
He says, “We may learn the Way, oh!
Which we can’t to others convey.
Small, nothing within it is found; oh!
Great, there is no boundary around.
If to disorder not inclined, oh!
Naturally will work your mind.
If your spirit is unified, oh!
At midnight it’s kept pure inside.
Empty-minded you may await, oh!
Do not strive to be first or great!
Let all things be formed as they may, oh!
Then you’ll find the door to the Way.”
Having learned this secret, I part, oh!
In a twinkling I start.
I see at Red Hill the Spirits with wings, oh!
They stay in the land of eternal springs.
At dawn I wash my hair in Val Divine, oh!
At dusk I dry myself beneath suns nine.
I sip the foam of Flying Spring, oh!
My breast adorned with gems in ring.
My jade-like face looks fair and bright, oh!
My spirit pure grows strong and light.
My body languishes by and by, oh!
My carefree soul flies upward high.
I like the warmth of Southern State, oh!
And laurel blooms in winter late.
The mountains without beast look dreary, oh!
The wilds seem lonely with no man weary.
My soul on rainbow cloud looks bright, oh!
Veiled in floating cloud, I reach the height.
I bid the porter open the door, oh!
He does and looks me o’er.
I bid the Lord of Cloud to lead the way, oh!
And ask where does Divinity stay.
I reach the ninth sphere’s palace hall, oh!
From Morning Star I view the capital.
At dawn I leave Heaven’s Arcade, oh!
At dusk I reach Mountain of Jade.
Ten thousand chariots smoothly ride, oh!
The steeds go forward side by side.
We drive eight dragons serpentine, oh!
Cloud banners undulate in a line.
I make a flag of rainbow bright, oh!
Five colors form a dazzling sight.
The york-steeds run with their heads bowed, oh!
The trace-steeds arch, curve and look proud.
We hear the din and bustle rise, oh!
Our colorful train dazzles the eyes.
I hold my reins and flip my whip, oh!
We’ll pass by the wood in our trip.
We cross the eastern sky and turn right, oh!
The Wind Lord leads the way in flight.
Before sunrise the Heaven’s cool, oh!
We fly across the Heaven’s Pool.
The Lord of Wind leads the way on high, oh!
Dust cleared away, clean and cold is the sky.
Phoenixes spread their wings like flags unrolled, oh!
And in the west we meet the Lord of Gold.
For banner I seize the Broom Star, oh!
For baton the Dipper’s Handle stretching far.
Up and down all look strange, oh!
Into fleeting mist the drifting waves change.
Obscured and dimmed the stars appear, oh!
I bid the Black Star to bring up the rear.
The Star of Letters leads my trains, oh!
All gods go abreast holding reins,
The endless road stretches afar, oh!
We slow down to the highest star.
Left and right the Master of Rain Hard, oh!
And of Thunder serve as my guard.
I’ll leave the world and forget home, oh!
Carefree, I’ll enjoy my fill and roam.
My heart content will find delight, oh!
I’ll make merry in my wild flight.
I cross the clouds and freely go, oh!
When suddenly I see my home below.
My groom homesick, my heart downeast,
My steeds look back and won’t go past.
I picture in fancy my dears, oh!
With heavy sighs I brush away my tears.
I float with ease and go farther still, oh!
I must restrain my heart and my will.
To Fiery God I gallop straight, oh!
Then to Mount Mysteries of Southern State.
I see the wilds beyond the main, oh!
I float over the watery plain.
The Fiery God warns me not to go, oh!
I send for the Goddess of River Luo.
She plays music to Cloud and Lake, oh!
Two princesses sing The Nine Songs they make.
The Fairies of the Xiang on zither play, oh!
The Sea God and River God dance in spray.
The water monsters come in and out, oh!
Their bodies coil and whirl about.
The lower rainbow circles over, oh!
The phoenixes soar up and hover.
The music swells without end, oh!
I leave them and continue to ascend.
I give free rein to my steeds running forth, oh!
Till the Cold Gate of Extreme North.
I overtake the swift wind at Clear Spring, oh!
Over piled ice I follow the Northern King.
I meet the Water God on rugged way, oh!
I look back as night yearns for day.
I bid the Creator to appear, oh!
And pave the way as pioneer.
I tour north and south, east and west, oh!
Down to the depth and up to the crest,
Up to the heaven’s crack, oh!
And then down to the abyss black.
Below it’s bottomlessly deep, oh!
Above it’s heavenlessly steep.
I look but see not what changes fast, oh!
I listen but hear nothing in space vast.
I transcend Inaction to Purity, oh!
Then I come near the Realm of Unit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