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布莉卡《小雅·楚茨》是中国古代第一部诗歌总集《诗经》中的一首诗。这是周王祭祖祀神的乐歌。全诗六章，每章十二句，描写了祭祀的全过程，从稼穑言起，由垦荒到丰收，由丰收而祭祀，从祭前的准备一直写到祭后的宴乐，详细展现了周代祭祀的仪制风貌。此诗结构严谨，风格典雅，由序曲到乐章的展开再到尾声，脉络清晰又完整和谐，宛如一首庄严的交响乐。
楚茨
楚楚[1]者茨[2]，
言抽[3]其棘。
自昔何为？
我蓺[4]黍稷。
我黍与与[5]，
我稷翼翼。
我仓既盈，
我庾[6]维亿。
以为酒食，
以享以祀。
以妥[7]以侑[8]，
以介景福。
济济[9]跄跄，
絜[10]尔牛羊，
以往烝尝[11]。
或剥或亨，
或肆或将。
祝[12]祭于祊[13]，
祀事孔明[14]。
先祖是皇，
神保[15]是飨。
“孝孙[16]有庆[17]，
报以介福，
万寿无疆！”
执爨[18]踖踖[19]，
为俎[20]孔硕，
或燔[21]或炙。
君妇莫莫[22]，
为豆孔庶，
为宾为客[23]。
献酬交错，
礼仪卒度，
笑语卒获。
神保是格[24]，
“报以介福，
万寿攸酢[25]！”
我孔熯[26]矣，
式礼莫愆[27]。
工祝致告：
“徂赉[28]孝孙。
苾[29]芬孝祀，
神嗜饮食，
卜尔百福。
如几[30]如式，
既齐既稷[31]，
既匡既敕。
永锡尔极[32]，
时万时亿。”
礼仪既备，
钟鼓既戒[33]。
孝孙徂位，
工祝致告。
“神具醉止。”
皇尸[34]载起，
鼓钟送尸，
神保聿归。
诸宰君妇，
废[35]彻不迟。
诸父兄弟，
备言燕私。
乐具入奏，
以绥后禄。
尔殽既将，
莫怨具庆。
既醉既饱，
小大稽首。
“神嗜饮食，
使君寿考。
孔惠[36]孔时，
维其尽之。
子子孙孙，
勿替[37]引[38]之。”
蒺藜茂密丛丛生，
拔掉杂草除荆棘。
为何自古都如此，
我种高粱和黄米。
我的高粱长得旺，
我的黄米也茁壮。
我的仓库已装满，
我的谷场也装不下。
备下美酒和佳肴，
祭祀祖先和神灵。
请他们安坐来劝酒，
来年赐我好福气。
步伐郑重有威严，
牛羊洗得真干净，
秋祭冬祭都举行。
剥去皮毛入锅烹，
陈列上来献神仙。
祝官先来行祊礼，
祭祀仪式很盛大。
先祖都请来参加，
神灵宗祖来享用。
“主祭孝孙运气好，
企盼神灵降大福，
万寿无疆福永驻！”
厨师敏捷又恭敬，
选用最大的用具，
又烧肉来又烤肝。
主妇动作很庄严，
碗中菜肴很丰盛，
助祭之人请享用。
主人敬酒宾客酬，
礼仪周全合规范，
言谈笑语不喧闹。
神灵祖先请到来，
赐予洪福齐天高，
万寿无疆永不老！”
我们态度很恭敬，
取法规矩不犯错。
祝官传达神旨意：
快把福禄赐孝孙。
祭祀酒菜真是香，
神灵用罢很喜欢。
赐你百种好福气，
祭祀按时合规犯。
办事整齐又迅速，
态度恭敬又严整。
永远赐你无限福，
成千成亿数不清。”
仪式已经准备好，
钟鼓乐器也齐备。
孝孙回到主祭位，
祝官报告祭礼成。
“神灵畅饮已喝醉。”
扮神灵者也起身，
敲钟打鼓送他走，
奏曲送神归天庭。
诸位厨师和主妇，
即刻撤下此宴席。
叔伯兄弟都聚齐，
享用酒宴叙亲情。
乐器移入室内奏，
一同享用祭后食。
你的菜肴真是美，
没有怨言都喜庆。
已经喝足也吃饱，
长幼参拜齐致辞。
“圣灵享受这饭菜，
使你年轻永不老。
祭祀做得很顺利，
该做之事都做好。
告诫子孙和后代，
延续下去不要断。”
注释：
[1] 楚楚：荆棘丛生的样子。
[2] 茨：蒺藜。
[3] 抽：拔除。
[4] 蓺（yì）：通“艺”，种植。
[5] 与与：繁盛貌。翼翼，同“与与”。
[6] 庾（yǔ）：露天谷仓。
[7] 妥：安坐。
[8] 侑：劝饮劝食。
[9] 济济：恭敬端庄。
[10] 絜：使之洁。
[11] 烝尝：冬祭曰烝，秋祭曰尝。
[12] 祝：祭祀中向神祷告的神职人员。
[13] 祊（bēng）：祭祀的一种，正式祭祀前搜找祖先和神灵的仪式。
[14] 明：备，洁。
[15] 神保：神明。
[16] 孝孙：主祭之人。
[17] 庆：福。
[18] 爨（cuàn）：灶。
[19] 踖踖（jí jí）：恭敬勤敏。
[20] 俎（zǔ）：盛肉的礼器。
[21] 燔（fán）：烧肉。
[22] 莫莫：敬谨。
[23] 宾、客：祭祀中的助祭者。
[24] 格：来。
[25] 酢：报。
[26] 熯（nǎn）：敬惧。
[27] 愆：过失。
[28] 赉（lài）：予。
[29] 苾（bì）：馨香。
[30] 几：即“期”，日期。
[31] 稷：疾。
[32] 极：至。
[33] 戒：齐备。
[34] 尸：祭祀中假扮神灵的人。
[35] 废：拿走。
[36] 惠：顺。
[37] 替：废。
[38] 引：敛。
Winter Sacrifice[1]
O let us clear away
All the overgrown thorns!
Just as in olden days
We plant millet and corns.
Our millet overgrows
And our barns stand in rows;
Our sorgham overgrows
And our stacks stand in rows.
We prepare wine and meat
For temple sacrifice;
We urge spirits to eat
And invoke blessings thrice.
We clean the oxen nice
And ofer them in heap
For winter sacrifice.
We flay and broil the sheep
And cut and carve the meat.
The priest’s at the temple gate
Till service is complete.
Then come our fathers great.
They enjoy food and wine
And to their grandson say,
“Receive blessings divine,
Live long and be e’er gay!”
The cooks work with great skill
And prepare all the trays.
They roast or broil at will;
Women help them always.
Smaller dishes abound
For the guests left and right.
They raise cups and drink round
According to the rite.
They laugh and talk at will
When witches come and say,
“Receive more blessings still;
Live long with glee for aye!”
With respect we fulfil
The due rites one by one.
The priests announce the will
of spirits to grandson:
“Fragrant’s the sacrifice;
They enjoy meat and wine.
They confer blessings thrice
On you for rites divine.
You have done what is due
Correctly with good care.
Favors conferred on you
Will be found everywhere.”
The ceremonies done,
Drums beaten and bells rung,
In his place the grandson,
The priest then gives his tongue:
“The spirits drunken well,
The dead ready to go.”
Let’s beat drum and ring bell
For them to go below!
Cooks and women, come here.
Remove trays without delay.
Uncles and cousins dear,
At private feast let’s stay.
Music played in the hall,
We eat when spirits go.
Enjoying dishes, all
Forget their former woe.
They drink their fill and eat,
Bowing the head, old and young.
“The spirits love your meat
And will make you live long.
Your rites are duly done;
You are pious and nice.
Let nor son nor grandson
Forget the sacrifice!”
[1] The“spirit” was a representative or personator of the worthy dead or great fathers who were sacrificed to; the “grandson” was the name given to the sacrificer or the king of the Zhou dynast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