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一九年》
咱们来嘲笑伟人:
他们有如此负担在心中,
劳作到晚且艰辛,
在身后要留下什么碑铭,
却不顾那扫荡的风。
咱们来嘲笑智士:
他们酸痛的老眼曾端详
所有那些万年历,
却从未见四季循环实况,
如今只呆呆看太阳。
咱们来嘲笑善人:
他们曾幻想积善会愉快,
由于孤寂的难忍,
也许会宣布过一个节日:
风呼啸——他们今何在?
然后嘲笑嘲笑者:
他们也许不愿意举起手
帮善人、伟人或智者
把恶劣风暴关在门外头,
因我们互换着嘲笑。
能识读那符号又不会沉溺于来自
浅薄才子的某种麻醉品的半欺惑
而成为废人者;明知无论是耗费
健康、财富还是心力于智能或
手工杰作,都没有作品能久立,
没有什么荣誉能留下丰碑者,
只剩有一份慰藉:一切胜利
都只会忽然光临鬼域般孤寂。
《轮》
【我的诗评】
我们都在等待,等待某个人骤然降临人间来拯救我们。我们都在等待,等待某个时刻我们命运会发生剧变,打破轮回的沉闷。我们都在等待,等待的事物却迟迟不来,于是我们就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继续沦落。
在整个冬季里我们盼春季,
在整个春天里又盼望夏天,
当繁茂的树篱摇响风铃时
又宣称其中最好的是冬天;
那以后不再有什么好季节,
因为那春之季还没有来临——
却不知那搅扰我们血气者
不过是血气对墓地的憧憬。
《青年与老年》
【我的诗评】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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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岁以后,每长大一岁,我看少年少女们的眼光就更加羡慕,觉得他们也更加美丽。
——《丑奴儿》辛弃疾
年轻时被尘世压抑,
我曾经怒气冲天,
可如今它满口谄媚,
祝过客一路平安。
《新面孔》
【我的诗评】
婴儿的啼哭声在医院里响起的时候,
你却离我们而去了,
没来得及抱一抱你的孙女,
多么遗憾。
假如你,年已老迈,率先死去,
那么梓树和芳香的菩提树将不会
听见我有生的脚步声,我不会步入
我们曾工作处,那将令时光折齿。
让那些新面孔在老屋里恣意纵情
玩弄把戏;黑夜会重于白日,
我们的鬼魂徘徊于宁静的园径,
活人显得比它们更像是鬼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