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奖词
【我的书评】
诺贝尔文学奖不像科学研究,是存在国界划分的,只有那些能够体现自己民族的独特魅力,对自己的国家的前途命运作出深刻思考的作品才具有得到历史的价值,才能够得到诺贝尔评委会的垂青,才能够得到民众的认可。
在我全部的创作生涯中,我总是对这个斯堪的纳维亚民族怀着深深的感激之情。在我非常年轻的时候,我花费了数年时间与一位朋友合作,写了第一部阐释英国诗人布莱克的哲学的著作。布莱克最初是贵国伟大的斯韦登伯格的信徒,接着他进行了激烈的反叛,而后是半反叛半信奉。为了解释某些晦涩难懂的段落,我和我的朋友不得不屡屡求助于斯韦登伯格的著作,因为在他神秘的作品中,布莱克总是倾向于夸张、晦涩、似非而是。然而后来,他影响了英国想象思维的最后四十年,正如在此之前四十年里柯尔律治的影响一样。在他的诗歌中,他始终是斯韦登伯格的解释者和反对者,在他的绘画理论中也常常如此。近年来,我出于对斯韦登伯格本人的兴趣,开始研究他的著作,当我应邀访问斯德哥尔摩时,我正是从他的传记中查找到有关资料的。同时,如果没有易卜生和边尔生的戏剧,就不会有我们爱尔兰的戏剧。而今天你们把这巨大的荣誉授予了我。三十年前,一些爱尔兰作家聚集在各类团体里,开始无情地批判他们本国的文学。他们的梦想是:把爱尔兰文学从地方主义的偏狭中解放出来,他们或许就能得到欧洲的承认。这些作家对我助益匪浅,几年后加入到我们运动中来的那些作家对我助益更大。这些男女作家现在和我一样衰老年迈,当我回到爱尔兰时,他们将从这一巨大的荣誉中看到那个梦想的实现。我内心深知,假如他们不曾存在的话,我根本没有资格领受这份荣誉。
拙作总序
诗人在其最佳作品中,总是写他私人的生活;素材则取自其私人生活的悲剧,无论那是悔恨、失恋还是区区孤独。他从不像在早餐桌前与人交谈那样坦率直言,而总是有些如梦如幻。但丁和弥尔顿借助于神话传说,莎士比亚则利用英国历史和古代传奇中的人物。即使在诗人最显本来面目的时候,在他是罗利并对君主撒谎,或是雪莱——“一根上面爬行着否则感觉不到的人类压迫的神经”,或是拜伦——正当“心儿磨穿胸膛,犹如利剑磨破剑鞘”——的时候,他也绝不是坐下用早餐的那一束偶然、混沌之物。他已再生为一种思想,某种有意造就的完美之物。小说家或许可以描写其偶然的经历、混沌的事件,但诗人却不可以。他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类型,与其说是类型不如说是激情。
通过芬尼亚运动老领导人约翰·欧李尔瑞,我才找到了我的创作主题。他长期的铁窗生涯,他的为期更长的流放生涯,他的出众的相貌,他的学识,他的高傲,他的坚毅,具备小店铺和小农场中间孕育的贵族梦的所有素质,吸引了一群年轻人在他周围。我当时年仅十八九岁,在《仙后》和《悲伤的牧羊人》的影响下,已经创作了一部田园剧,在雪莱的《解放了的普罗米修斯》的影响下,写了两个剧本。
我只读浪漫主义的文学作品,厌恶十八世纪那种干巴巴的修辞。但是,这些诗人具有一种我过去赞赏现在仍然赞赏的品质:他们并非互不相干的个人,他们代表一个民族或试图代表一个民族对另一个民族讲话,他们的身后绵延着世世代代。尽管只是像年轻人那样对事物一知半解,但我当时知道,我必须背离那种被乔纳森·斯威夫特比作蜘蛛搜肠刮肚所结之网的现代文学。我过去憎恨,现在仍以与日俱增的厌恶憎恨观点文学。假如我的无知允许的话,我想回到荷马那里,回到那些与他同桌宴饮的人们那里。我要像所有的人那样大声哭泣,像所有的人那样开怀大笑,“青年爱尔兰”诗人们在不光写政治的时候也有同样的愿望。但是他们没有意识到,探索公众和适合他们的语言需要耗费毕生的精力,而即使找到了也可能得不到普遍的认可。
【我的书评】
可是我少年的惰性使我无法消受他那未经整理和解释的历史学著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