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笔记:《叶芝诗全集》叶芝(下)


《吾乃尔主》

你何必把灯火留在
一本摊开的书旁独自燃烧,
却在沙滩上描摹这些人物?
一种风格通过伏案辛劳
以及摹仿大师就可以找到。

在你那风吹雨打的古塔下,浅溪
岸边的灰色沙滩上,一盏灯依然
燃亮在麦克尔·罗巴蒂斯留下的
摊开的书本旁边;你漫步在月下,
你虽然最好的年华已逝,却依然
被不可征服的幻想迷住,描摹着
秘法的图符。

那些在其著作中最聪明的人
除盲目、呆滞的心外什么也没有。
我召唤那神秘的一位——他必将
漫步在那溪流边潮湿的沙滩上,
与我极相像,确是我的副本;
却原来在所有可以想见的事物中
与我最不相同,是我的反自我;
并站在这些人物旁边揭示出
我所寻求的一切


《猫与月》

【我的诗评】
对猫儿习性的观察很细致入微呀。

猫儿到这儿,去那儿;
月亮像陀螺团团转;
匍匐的猫儿,抬头望,
是月亮最近的亲眷。
黑敏纳娄什瞪月亮:
尽管它跑和叫都任意,
但天上那纯冷的光
搅扰着它动物的血气。
敏纳娄什在草中跑,
高抬着它纤巧的爪子。
敏纳娄什,跳舞吗?
当两个近亲相逢时,
有什么比邀舞更好?
也许月亮厌倦了
那宫廷时尚,会学习
一种新转法舞蹈。
敏纳娄什在草中钻,
经处处月照的地方;
头顶上圣洁的月亮
已变换了新的形象。
敏纳娄什可知道,
它的瞳仁会变幻,
会从圆渐渐到缺,
又从缺渐渐到圆?
敏纳娄什在草中钻,
独自、自负而聪明,
朝变幻着的月亮抬起
它那变幻着的眼睛。


《麦克尔·罗巴蒂斯的双重灵视》

思想的平庸与具有我们西边
海洋的狂乱性格的形象之间。
于是我放声哀吼,
随后吻一块石头,
然后把悲声编进一支歌曲,
因为除视听,什么能凭借人类
细小的零件使心意沉静下来?
心意动而似静默,
仿佛旋转的陀螺。


《为女儿的祈祷》

祝愿她天生美丽,但不至
美得使陌生人眼光痴迷,
或自己在镜前得意,因为
这种人由于过分地艳丽,
就把美看作完满的结局,
而丧失天性的善良,不能
推心置腹,择善而从,
永远也找不到一个伴侣。

风暴再一次咆哮;半掩
在这摇篮罩和被子下面,
我的孩子还在睡。除去
格雷戈里的树林和荒丘,
再没有任何屏障可阻挡
起自大西洋的掀屋大风;
我踱步祈祷已一个时辰,
因为我心中那巨大忧伤。

为幼女我踱步祈祷一时辰,
耳听海风呼啸在碉楼顶,
桥拱之下,泛滥的溪水上,
在溪边的榆树林中回荡;
在兴奋的幻想之中想见:
未来的岁月已经来到,
正踩着狂乱的鼓点舞蹈——
大海那杀人的天真鼓点。

祝愿她天生美丽,但不至
美得使陌生人眼光痴迷,
或自己在镜前得意,因为
这种人由于过分地艳丽,
就把美看作完满的结局,
而丧失天性的善良,不能
推心置腹,择善而从,
永远也找不到一个伴侣。

海伦注定觉生活平淡,
后来因蠢汉惹来麻烦,
而那从浪花中升起的女神,
因没有生父可自主婚姻,
却选中瘸腿铁匠做男人。
无疑,娇贵的女人喜欢
吃肉时狂吃生菜冷盘,
丰饶角因此被糟蹋罄尽。

我要让她首先学礼节;
心不是天赐,而是由那些
并不十分美丽者所挣得;
而许多曾为美而充当傻瓜者
已经将魅力变成了智慧;
还有不少曾流浪的穷汉,
爱过并自以为曾被爱恋,
如今却痴迷和蔼的仪态。

祝愿她长成茂密的树荫,
她全部思绪可以像鸣禽,
没有劳形的事务,只是
四处播送着洪亮的鸣啼,
只是在欢乐中相互嘻逐,
只是在欢乐中你吵我争。
愿她啊像月桂那样长青,
植根在可爱的永恒之处。

由于我爱过的那些心地,
以及我赞赏的那种美丽
如昙花一现,我心已枯竭,
但知道若为仇恨所噎塞,
那才是最为可怕的祸灾。
如果心胸中毫无仇恨,
厉风的袭击再烈再猛,
也不能将鸣禽从树荫扯开。

理智的仇恨为害最甚,
就教她把意见视为可憎。
难道我不曾目睹那生自
丰饶角之口的绝色女子,
只因她固执己见的心肠,
而用那只角和种种美德——
为生性安静的人们所了解——
换了只充满怒气的旧风箱?

想到此,一切仇恨被驱尽,
灵魂恢复了根本的天真,
终于得知它自娱自乐,
自慰自安,自惊自吓,
它自己的美好愿望即天意;
尽管每张面孔都会恼,
每处风源都会啸,或每套
风箱都会爆,她都会欢喜。

还愿她新郎引她入洞房,
一切寻常,庄重堂皇;
因为傲慢和仇恨都不过
是大路两旁零售的杂货。

若非在风俗和礼仪之中,
纯真和美丽又如何诞生?
礼仪是丰饶角的一个名称,
风俗是繁茂的月桂树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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